挑三拣四：俺周围的小农（一）

铁鸟

        小农一：
        老人家74岁了，干活顶俺三个，担心他年龄大，劝他回家休息，他坚决反对，说：一拳我可以打倒三个廉颇（三四的形容词，呵呵）实际的部分原因：他老两口养了三个儿子，一闺女，都成家了，也就都忙各自小家庭，连越冬的煤炭都没有一个孩子给老人。他老伴给幼儿园看大门，做饭，他则在这里。前段时间他老伴阑尾炎，输液几天就回家，我说做个手术切了，老人家泪下：老伴住院只闺女与我照看下外，没一个孩子掏钱，一个手术要三四千，我们老俩口趁还能干，攒点钱。能省就省了。
        他自家种了点葡萄，成熟阶段，三天两头回去照应，我说您那点葡萄忙乎半天卖不了什么钱，而这给你工资也可以，何必忙乎？老人家回答说孙子要吃。实让俺费解。
        老人家很高兴我和他一样喜欢吃面条，不挑剔他，实际原因是老人家太秉承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原则，所以俺认为吃面条最省事。
        有几次他老伴来探亲，晚上俺听见隔壁动静还不小，惊叹之余俺啧啧暗赞：真好身体。
        小农二：
        40多岁，在企业工作同时在这兼职，尽心尽力。育有一儿子，俩闺女，闺女其一残疾，已婚，另一刚毕业，待阁。儿子不争气，前后娶两媳妇，都跑了，只留下2孙女。儿子工作收入无分文回交。老俩口要照顾一大家人，实不易。前段时间那早产孙女哮喘严重，在市里医院抢救数日，医生说没救了，三日前遂不堪费用失望回家。听他说小孩子咳嗽止不止，医院用若干好药（我曾多次在辗转中帮他们从省会带特效药品）依然如故。我让他们买枇杷膏试试，那孩子俩日则不咳，好转不少。给他有机米，日日摘菜特供这孩子。我只是纳闷：仅仅18元的枇杷膏，作为医生天使不推荐试试，反而一万多的特效药品治疗的结果是没救？天使真在人间。
        农户三：
        结完煤款，闲聊中他说自家种两亩小麦，自己吃。无意中说出还在用几种剧毒农药，我怀疑自己听错了，追问明确，遂上网让他查看，他看后大惊，几条建议给他，供他参考使用。连问数人，均同样结果。换成我大惊了。到另一地方，我又问若干人，那边的人反而知道并早已停用。基层的作为从这点就看出区别了。
        农户四：
        觉得种菜挣钱，但连种两年，均赔。早对他说要慎重，以前也去他棚看过几次，建议交流过。前日晚他过来说是否帮忙销芹菜，芹菜批发两毛，亏大。俺实在没办法。生产散户之风险可见一斑。

铁鸟

    嫂子谢谢你。
    嫂子很能干，做事有头脑，麻利。是我见过的最能干的嫂子。嫂子家有14头牛，老哥围着牛转，她在这上班，回家也围着牛转。转着转着给大儿子买了房子娶了媳妇，现在是在为小儿子转。
    一次早晨我在棚里蒸桑拿数小时，不知时间，饿的不行，出来看见她，就问嫂子，几点了，她严肃地说：12点半了。我催促她回家，她做摸头状，问我：发烧没？看我痴呆的茫然，她乐了，说：都两点多了，你晒傻了吧？这嫂子，逗我玩。
    每天她在温室里忙都是带着手机放音乐（小儿子随时为她更换曲目）整天乐呵呵的，似从不知道疲倦，这种快乐真让我高兴。见我穿的单薄，她买了棉鞋，厚手套，厚袜子，还有王进喜的棉帽把我武装起来，我穿戴整齐，加上一条膝盖破洞的牛仔裤，她一个劲表扬我：你是从农民变成石油工人好榜样了，加油。
    有次嫂子说儿子儿媳回家，她提前回家做饭，一会儿就端了一个大缸子过来（我上学时候的饭碗就那样缸子，那时候我被人称饭桶）我打开一看，是香喷喷的纯炖肉，立马关门，也不叫老人家共享，自己就狼吞起来，那可是满屋三天的香呀。以后我就老问她：嫂子呀，你儿子什么时候回来，顺带摘点菜，让他们也尝尝。最后我干脆撕下伪装，直接说：嫂子，他们回来，你拿菜过去，我也过去蹭饭。我脸皮太厚，常不顾嫂子与老哥的辛苦去他家蹭饭，我与老哥喝酒吃菜，嫂子在旁边喝粥。我对老哥说：您太虐待嫂子了。老哥笑言：她都这岁数了，还整天琢磨减肥。呵呵。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