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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野十纵and梁山阻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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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8 13:34: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华野十纵开始对宋时轮不认可,是有其背景原因的。
    渤海军区,历任主要军事领导,指挥风格都很细致。
    杨国夫的指挥特点,可见“魏家堡伏击战”。清河部队本钱小,装备低劣,弹药十分缺乏。这仗该不该打/怎样打,他计算得很细,尽可能不打消耗仗。像许世友那样,伤亡了一二百人,且大都是战斗骨干,部队的弹药基本打光,却一无所获的战斗,杨国夫是不会干的。
    袁也烈的战斗部署十分周到,老人评价,只要按照他的部署,打就行了。
    周贯五则是指挥靠前,亲临前线,只要是他负责指挥具体战斗,总要去看地形。周贯五原在冀鲁边,但清河的老兵对他都很有感情。
 楼主| 发表于 2010-12-8 13:44:05 | 显示全部楼层

宋时轮:我这个司令混蛋(2010年3月修订版)

    19478月中旬,刘竹溪接到纵队指示:纵队现在阳谷/寿张一带,速带补充团归队。
    补充团自北镇出发,并护送十纵在渤海征集的骡马。部队沿黄河北岸大堤西行,经济南附近/齐河/晏城,绕道至阳谷/寿张。在济南以东地区,补充团与华野六纵十七师几次相遇,或并行,或交错而行。
    829日,补充团到达十纵驻地寿张。刘竹溪和团干部们到纵队部报到,宋时轮见到他们可高兴了。
    当晚,补充团驻进纵队部附近的村庄。第二天一大早,宋时轮派人通知刘竹溪,他要请刘竹溪吃饭,并听取补充团的工作汇报。刘竹溪到宋时轮住处,见一个首长在屋里踱步。这个首长是陈毅,于29日晚抵达十纵。刘竹溪以前从未见过陈毅,凭感觉,他认为这个首长可能是陈老总。他向陈毅敬礼,陈毅点头致意,继续踱步。
    这顿早饭主食是油饼,菜是咸菜。宋时轮把一个生鸡蛋打到碗里,警卫员用煮沸的稀饭冲进碗里将生蛋烫熟。宋时轮拿了一个生鸡蛋放在刘竹溪面前,他没动,这种吃法他接受不了。陈毅不吃饭,依然在那里不停地踱步,不时地往嘴里丢牛肉干。陈毅神情凝重,看样子在考虑什么问题,偶尔跟宋时轮讲一句话。
    刘竹溪后来知道,陈毅此次到十纵,与8月上旬的梁山战斗有关:
    当日(10日)晚,纵司对敌情判断发生错觉,认为敌主力一定向西南去郓城集结,仅有敌八十四师继续北犯。因此,决定部队继续向北移待机。本纵由此面对大敌,背临黄河,东濒东平湖,处境已极不利……此次北渡黄河,使军民受重大损失,为我军历史上第一次严重的考验和挫折,其主要原因:由于纵队先则对敌人压缩聚歼我军之企图估计不足,后则未能坚持原定渡河计划,以致部署混乱,军心动摇。同时,部队缺乏渡河经验,事先对船只准备不足,对渡河情况了解不确,尤其在情况紧张时,某些干部不够沉着镇静,擅离职守,部队不听指挥,不守纪律,争船强渡延误渡河时间,也是重要原因。
    梁山一仗,十纵损失一千五百人,丢掉了四千多根据地的民工和许多辎重马匹。部队意见很大,干部战士都发牢骚。八十二团团长张冲凌私下数落宋时轮:黄埔军校怎么学的?十年内战的经验哪里去了?
    宋时轮听说了,就去找张冲凌谈话。张冲凌说:宋司令呀,你叫我回家吧,我去当老百姓去,我去种地去。
    休整期间,宋时轮到各师召开连以上干部会议。二十九师与会干部情绪低落,一个个没精打采的。宋时轮走进会场,干部们低着头鼓掌,掌声也不响。宋时轮的开场白是通报全国战场形势,他问:大家听到最近的战报没有啊?一个好消息你们听到没有?
    下面人都不吭气。他接着讲陕北/东北的战场形势,讲西野和东野打了胜仗,干部们依然耷拉着头,会场气氛沉闷。
    宋时轮顿了一下,突然提高嗓门,大声骂道:我这个司令混蛋,打了败仗!
    听到司令骂自己,干部们一下子把头都抬起来了。
    宋时轮在会上对梁山战斗指挥上的失误作了检讨,大家觉得宋时轮这个人不简单,自己骂自己,有自我批评精神,都原谅了他,原来的一肚子意见都没了。
    830日上午,刘竹溪参加纵队召开的营以上干部会议,陈毅在会上讲话。
    陈毅首先表扬了十纵,他说:十纵队是一个好部队,进步很快,也打了一些好仗,泰安战役就打得很好。他说胜败是兵家常事,批评了一些同志在北渡黄河失利后,情绪低落,悲观失望。
    陈毅对十纵梁山阻击战给予肯定,他说:你们拖住了敌人,保证了刘邓大军顺利向大别山进军。这对实现中央军委关于实施中央突破,向中原出击,把战争引向蒋占区,打乱敌人在江北的整个部署,使我军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是有很大贡献的。
    陈毅对华东七月战事做了总结:正逢雨季,作战不力,加上其他因素,各纵都没有取得显著的成果。你们汶上城一仗没打好,这次阻击受到一些挫折,过黄河损失较大,可以总结经验教训。但从整体上来讲,你们十纵就是打光了,保证了刘邓大军胜利南下,就是一个大胜利。
    对于北渡黄河失利,陈毅指出:战场的形势瞬间万变,从当时的情况发展看,拖住敌人的目的达到了,把部队转移到黄河北岸休整一下再战,这是对的。这么大的行动不是你们纵队首长决定的,是我们的意见。这里的敌人到了黄河边,你们过了河;你们家乡渤海那边,敌人也到了黄河边,我们也过了河。这叫做今天“携万民渡河”,明天我们就要“饮马长江”。
    陈毅谈到了中央的战略:敌人向我们解放区进攻,战争是在我们家里打,严重破坏消耗了解放区的人力/物力/财力。所以我们的方针就是彻底粉碎蒋介石企图使我们无法坚持持久战争的反革命战略方针,举行全国性的大反攻,把主力打到外线去,在外线继续大量歼敌,把战争引向蒋占区,这叫做“用蒋介石的骨头熬蒋介石的油”。
    陈毅指出:十纵当前的任务,就是在鲁西南地区作战,争取大量牵制和消灭敌人,以策应刘邓大军在外线作战。也要做好到外线作战的充分准备,挺进到豫皖苏边区去开辟新的解放区。
    最后,陈毅讲了新老干部的团结,讲了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关系。陈毅这一段讲话深入浅出,生动活泼。尽管时隔六十多年,刘竹溪对其中一些内容依然记忆犹新。
    陈毅说:北方人是南方人的老祖宗。我们炎黄子孙发源于黄河流域,黄河在北方,因此我说北方人是南方人的老祖宗。南方人又是北方人的老师。中国的工商业最早在广州上海发起,有了资本家,有了工厂,才有工人。我们党首先在工人里面建党,党是在工人里面发展起来的,所以革命首先在南方兴起。南方人到北方来,就给北方人做老师。将来你们北方人到南方去,也要给南方人当老师。
    陈毅讲话结束,纵队参谋长赵俊宣布散会,他对干部们说:你们都夹着卵子走吧!
    陈毅的讲话,一扫梁山战斗后弥散在干部战士心中的阴霾。十纵全体干部战士明确了形势,增强了大兵团作战的整体观念和对战局的必胜信心,部队精神面貌为之一新。
    营以上干部会议结束后,刘竹溪接到通知,到纵队参加分兵会。会议由宋时轮主持,与会领导有副政委刘培善/参谋长赵俊/政治部主任肖望东/副参谋长王作尧/政治部副主任张缉光。31日,各团/各直属营政治干部到补充团领兵。补充工作完成后,刘竹溪/谢永胜/王霄汉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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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8 14:35:47 | 显示全部楼层

《梁山阻击战》胡惠之*撰稿*一九八四年三月一日

    1947年的夏天,鲁西南的天气特别闷热。从西北方向飞来的云层,汹涌澎湃,好象怒吼的黄河巨浪,时而滚过梁山上空南去,时而与其他方向飞来的乌云碰在一起,慢慢地移动。震耳欲聋的闪电雷鸣和战场上时紧时稀的炮火声,交杂在一起,使人很难判断出鲁西南的战场到底有多大,都是在那些地方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刘邓大军渡黄河,跃进大别山,这是解放战争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举行全国性大反攻的开始,是党中央和毛主席英明的战略决策,是决定着整个解放命运的伟大战略行动。当时,为了严格保守军事秘密,除少数高一级的领导同志知道这一伟大的战略意图外,没有向下传达。然而,这时晋冀鲁豫野战军和华东野战军各个部队都在按照党中央和毛主席统一战略部署进行作战,各自完成自己的作战任务,不惜一切代价地保证这次战略行动的圆满完成。
    著名的梁山阻击战,就是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七月中下旬,华东野战军第十纵队正在围攻汶上城之敌,因敌人在山东的主力西来,而主动撤出了战斗。于八月一日又奉命在梁山地区担任阻击敌五军和吴化文部西进的任务。
    在这期间,刘邓大军已于六月三十日夜一举突破黄河天险,顺利完成了渡过黄河的任务,并经过二十八天激烈地连续战斗,歼灭了国军九个半旅和四个师部共五万六千余人,从而胜利地结束了鲁西南战役,取得了战略进攻的初战胜利,打开了跃进大别山的通路。围攻汶上之敌,正是为了钳制敌人,有力配合了这次战役。但这一胜利消息,当时担任阻击的部队还不知道,部队总感到这次未能攻克汶上城,是没有完成战斗任务。特别是八二团在这次战斗中担任主攻西门的任务,因汶上城周围有又宽又深的护城河,几日未能攻克。在发觉敌人主力要西进之时,纵队宋时轮司令员曾亲自打电话给张冲凌团长和我,向我们两个说:你们这个团是纵队主力团,是善于攻坚的,要不惜一切代价,英勇机智地攻克汶上城,使鲁西南战场争取更大的主动权。
    但是,这个团第一次遇到要在敌火下架桥渡河的情况,没有经验。渡桥刚架到一半,准备了几天的架桥器材就被水冲走了,失掉了在敌主力西来以前攻克汶上城的机会。虽然纵队没有批评我们,但全团都感到这次没有攻克汶上城,有负于党和上级对我团的重托。
    我团自1945年在山东渤海地区建团以来,在攻克无棣/禹城/恩县/德州/济阳/邹平/齐东等攻坚战中,都打得很好,曾得到渤海军区首长和广大人民很高的评价。编成纵队后,在攻克泰安全歼敌七十二师攻坚战中,我团主攻东门,完成任务也很出色。在以后缴获敌文件中,还发现敌人不知用什么方法将我团攻坚战术和政治工作的情况收集整理成文件,发给他们全军供研究对策之用。所以,有的干部过去曾有点骄傲情绪说:只要有炸药/有时间,没有攻不下的据点。
    但这次遇到敌火下渡水攻坚这个新的课题,却没有按上级要求完成任务。因敌主力西来也来不及总结这次作战的经验教训,又和兄弟部队一块投入了这次梁山阻击战。
    打阻击战的任务是非常艰苦的,我们要以较少的兵力抗击敌人比我多一倍甚至几倍的敌人的进攻。因此,执行这种任务很少有什么缴获,只要求给敌以大的杀伤,阻止敌人前进,以保证我强大的部队围歼敌人或机动作战的主动权。但是,阻击任务完成的好坏,直接影响着整个作战任务的完成和兄弟部队的安全。
    我八十二团在解放战争初期,在山东晏城以北地区,曾以两个营的兵力打退过蒋介石几个团的进攻。但这次阻击对象与那时不同,现在完全是蒋介石久经训练有新式装备的正规军。怎样对付这样的敌人,抗住敌强大炮火的轰击,打垮敌人的进攻,这又是个新的课题。因此,在接受任务后,经团党委研究对部队进行了深入的政治动员。除向部队讲清这次阻击的任务/特点和我们的基本打法外,又反复向部队说明这次作战的意义和要求。特别是上级将我团当作纵队的主力看待,我们一定要在这次阻击战斗中准备承担最艰巨的任务,要发扬连续作战英勇顽强的精神,圆满的完成上级交给的一切任务。动员后大家一致表示,要发扬我团过去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坚决完成任务,以新的更好的胜利来挽回未能攻克汶上城的影响,保持主力团的声誉。
    在这次阻击战中,敌人的炮火和战术与过去的敌人截然不同。敌人在向我阵地发起进攻前,都是首先依靠他强大炮火的绝对优势,集中炮火向我阵地进行十几分钟有时数十分钟的轰击,摧毁我阵地,杀伤我有生力量。然后,再延伸炮火到我纵深进行拦阻射击,使我纵深部队不能运动增援,这样来保障步兵向我阵地发起进攻,占领我阵地。在这种情况下,若不能抗拒敌人强大炮火的轰击就不能保存我阵地上的有生力量。我们阵地上的部队无论怎么英勇顽强,也没有施展的机会。这时我们还没有多少重武器来压制敌人的炮火,只有靠构筑坚固的工事。修工事仍像过去那样只挖几个掩体,在墙壁上挖几个枪眼是不行的,必须在我阵地上布置若干能够互相支援的火力点。这些火力点之间以及通向指挥所/后勤之间要构筑弯曲的战壕,互相联接起来。敌人集中炮火向我阵地轰击时,除留少数人监视敌人外,其余部队全部隐蔽在战壕内,待敌火力延伸射击时,我部队再进入阵地,与向我进攻的敌人进行短兵相接/杀伤敌人,打退敌人进攻。我们修筑的工事愈坚固,部队愈安全,打垮敌人的把握愈大。假若只考虑部队的疲劳,修不好工事,阵地就有被敌攻破的危险。就是在我纵深配备的二三线阵地,修工事也不能马虎,否则,若一线阵地被敌突破,临时再修就来不及了。
    整个纵队的阻击正面约有20华里,在整个阵地上很难保证没有一个地方不被敌人突破的。敌人突破一处,为了应付敌人第二天的继续进攻,晚上往往需要调整变换阵地。一营营长赵衍庆同志是个肯动脑筋/善于总结经验的指挥员。他根据这一情况和敌进攻前先进行火力准备的特点,总结出一个新打法,在我调整变换阵地时,在原阵地仍留数股小部队,阻拦敌人,迫使敌人过早地展开炮火,延缓敌人的前进。然后我小部队避开敌人的拦阻炮火,再绕道返回我主阵地。待敌人进展到我主阵地时,有时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再抵抗几个小时,天已到黄昏,这一天的阻击任务就完成了。我们及时总结传授了一营的经验,并起名这种防御叫:弹性防御
    我们部队在这样连续阻击战中,白天作战,夜间修工事,又加那时经常下雨,粮弹供应短缺,有时部队整天吃不上饭/喝不上水,极其艰苦困难。但我团同兄弟部队一样,始终士气高涨,斗志旺盛,战胜了一切困难,一天又一天的完成了连续阻击的任务。特别在八月四日,敌人将我团阵地作为主攻方向,集中炮火和兵力向我发起数次进攻,也均被我一一击退。敌人也总结了几天来进攻失利的教训,向我比较突出的一处阵地集中炮火进行轰击,使该阵地一时尘土飞扬,变成一片火海,村庄房屋被炸倒,工事被摧毁,敌人乘机占领了我阵地。这时我乘敌立足未稳,迅速组织部队反击,我部队英勇顽强与敌人展开白刃肉搏战,最后终于歼敌一部,夺回了阵地。敌人无论变换什么战法,也达不到向我进攻的预期目的。我们全纵队象一块巨大的磁铁一样,将敌约五个师的兵力吸引在我阵地前面,使敌既不能前进,又不能机动到其他战场上作战。
    梁山阻击战已经胜利地进行八天了。
    随着我们阻击阵地不断地调整西移,作战室悬挂的地图上已看到黄河像一条弯曲的大动脉一样,由西南向东北延伸而去,由此可以分析到纵队的后方,已经离黄河不远了。华东野战军的其他纵队,估计在这七八天的时间内早已转移到预定的作战和机动位置,我们掩护兄弟纵队的任务应当说早已完成。
    背水作战,兵家所忌。
    按照一般作战的规律,上级很快就会有新的部署,立即避免和摆脱这种快要背水作战的局面。果然,这天下午四点多钟,团长张冲凌接到电话,叫他到师部接受新的作战任务。
    邢永生同志是个聪明细致/考虑问题比较周到的好参谋长。团长一走,他就布置参谋人员将梁山以西大片地图挂起来,并通知各营干部立即到团部等待开会。大家在作战室内从地图上看到,我们阵地以北不远就是东平湖,世界上最长的我国南北大运河,从东南方向穿过东平湖,又向西北和黄河交接起来。东平湖的南端还有一条河向西直通到黄河东岸,使这个地区形成一个西有黄河,东有东平湖,北有运河的一个水网地带。这个水网地带,南北长有五十多里,最南的一边长约二十多里,最北的一边有十多里。大家看到这里,有的说这段地形好象一个葫芦头,有的说象一个大口袋。大家估计说,这次我们若转移阵地,绝对不会向北,定会向南。因为向北叫敌人逼迫我们钻到这个葫芦头和大口袋内,三面环水,没有回转的余地,是相当危险的。
    不久,团长从师部开会也赶回来,进了作战室,看到大家正在焦急地等待他传达任务,于是没有休息,就熟练地指着地图说:我们的阻击任务没有变,只是方向位置变动一下,过去是阻击敌人西进,现在整个纵队阵地转移到北边,阻击敌人北进。
    这一决定和大家刚才估计的方向恰恰相反,都感到有些突然和意外,整个作战室呈现一片紧张而肃静的气氛。特别在情况比较紧急的情况下,军事部署上既然上级已定下决心,大家早就习惯的这时不是讨论上级这个决定是否正确,而是立即研究如何贯彻执行的问题。大家都希望团长再说一说上级为什么这样部署,但他没再谈别的,接着就提出我团根据上级的指示如何具体部署的意见,并要求部队进入新的阵地后,要立即修筑工事,坚决抗击住敌人的进攻,不准后退一步。
    他部署完后说: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提,最后请胡政委讲讲。
    大家的眼睛都转到我的身上,这时我也弄不清上级这样部署的具体道理。我低声地问了一下团长:师长和政委还有什么指示?
    他说:没有。
    最后我考虑下只好这样说:现在我们是大兵团作战,不能和我们过去打游击时一样,说打就打,说走就走。现在一个纵队作战位置的确定,都是由野战军,甚至由党中央和毛主席来决定的,这次部署毫无问题也是考虑到整个战役行动的需要。我们纵队宋时轮司令员,从我们这个师成立起就兼任我们的师长,成立纵队又是我们纵队的司令员,指挥我们打了多少胜仗,是久经考验的,作战决心既坚决果断,考虑问题又细致周到的优秀高级指挥员。我们面临的许多情况和困难,他是比我们下面考虑得更具体更周到,所以大家回去后要动员部队毫不犹豫地坚决完成这次作战任务。大家从地图上看得很清楚,我们北面就是黄河/运河交界的三角地带,一定要按团长提出的要求,发扬连续作战/不怕疲劳/英勇顽强的精神,坚决守住阵地,不让敌人前进一步。
    原来,我刘邓大军胜利地结束了鲁西南战役后,坐镇开封的蒋介石,不甘心于这一失败,又纠集其原在鲁西南的和新调来的五个兵团共三十个旅的庞大兵力,分五路向我郓城/巨野地区的我军实施分进合击,妄图歼灭我主力于陇海线和黄河之间,或把我军逐回黄河以北。这时党中央和毛主席权衡了整个战局,要求刘邓大军一定要先敌进入大别山,先敌在大别山展开,下决心不要后方,以半月行程直出大别山。为了有利于刘邓大军隐蔽地突然地实施跃进。刘邓大军和华野的各一部,必须在黄河边行动,造成我军渡河北返的声势,吸引敌人继续合围,吸引敌人继续北上。在这个伟大的战略意图下,我十纵队当然不能向南转移阵地,将敌人引向南边,给刘邓大军南进造成困难,而应当向北转移。地形的险恶,更能拖着敌人北来,以保证刘邓大军顺利地向南进军。
    这样一个重大的战略意图,在当时当然应当绝对地保守军事秘密,所以那时在我们团的干部中,连一点风声也未听到,只有将部队的思想统一到要坚信党中央和上级的指挥是正确的方面来。
    在我们向北转移了阵地以后,敌人看到我们背后就是黄河与运河交界的三角水网地带,认为这是歼灭我军于这个地区的千载难逢的良好机会,于是就不顾一切地在九日上午由南向北对我阵地发起猛烈进攻。我坚守阵地的战士也个个英勇顽强,一次又一次与敌人短兵冲杀,最后终于在这一天迫使敌人在我阵地前弃尸遍野,停止了进攻。第二天第三天我们又和敌人继续拼杀,因个别阵地被敌人突破,整个纵队的阵地又稍向北进行了调整。
    十一日下午,在敌人停止进攻后,团部召集司/政/后机关到营/连帮助工作的同志汇报情况。大家除汇报了各营/连在坚守阵地与敌反复拼搏/连续打垮敌人进攻的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外,也反映了部队连续作战中体力消耗大/过度疲劳的情况。部队已经进行阻击作战十多天了,我团一直是担负正面主要阵地的防御,白天与敌激战,晚上挖修工事,部队真是疲劳极了。有的战士挖着工事,稍一停就睡得呼呼叫;白天敌人的进攻一被打退,有的也就躺在战壕中睡着了。但是在敌人向我发起进攻进,我战士仍然精神振奋,象铁人一样,与敌展开搏斗。由于天气炎热,加上炮火的烟熏火烤,部队喝不上水,战士干得嘴唇都裂开了,然而在我一营的阵地前有一块大西瓜地,有的西瓜被炮弹打成几块,鲜红的西瓜水流在土地上,却没有一个战士去摘老百姓的西瓜吃。听到这里,我们几个团的干部深受感动。大家都说我们的部队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的,若没有共产党的领导,没有坚强的政治思想工作,没有高度的政治觉悟是不可能做到这样的。有的干部提出叫部队能有一天的休息再担任什么艰巨任务都可以,还有个别干部担心纵队的安危,建议上级要转移早点转移,要过河应早下决心,以免叫敌人将我们赶到这个水网地带,逼迫我们三面背水作战。
    正在这时,作战参谋报告:师部通知,请胡政委立即到师里开会。
    我问:只叫我一个人去么?
    参谋回答说:是只叫你一个人去。
    我问后勤处长可有什么办法叫部队改善一下生活,后勤处长说:正好今天从黄河北岸运来一部分小米绿豆。
    我高兴地说:立即发下去,今晚叫部队吃顿小米绿豆干饭改善生活,并通知部队利用黄昏敌停止进攻的空隙,在阵地上睡他几小时,以备迎接新的任务。
    我到了师司令部作战室,师长政委早已坐在那里等了,当即把我叫到作战地图面前交待任务说:今晚我们全纵队要渡过黄河,决定你团在东平湖端至黄河的小河沟一线,构筑阵地坚决阻击敌人,保证全纵队安全渡河,阻击到明天拂晓完成任务,配备你们两条渡船与河西联络用。你们阵地以东,上半夜可能有兄弟部队配合你们,他们下半夜可能撤走渡河,那他们阵地也由你们负责了。你们是全纵队的主力团,在此关键时刻不用主力团的什么时候用。若敌人进攻,你们团不管承受多大的损失,也要坚决阻击敌人,保证全纵队的安全。
    师首长交给的这个任务是关系到全纵队安危的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也是对我团最大的信任。我本想将部队目前的一些情况向师首长汇报一下,在此关键时刻完全不必要了。
    我立即回团部,几个团的干部商量了一下,便召集营以上的干部会议进行传达布置。由于大家在此关键时刻,具有对党对革命事业高度的责任心,会议开得时间虽短,但大家都提了许多很好的建议。大家认为,在此关键时刻,我一个团防守过去是一个师,甚至是全纵队防守的宽大正面,任务是相当艰巨的,但是必须坚决地完成。若叫敌人突破阵地,迫进到我纵队的各个渡河地点,那纵队的损失将是不堪设想的。大家还认为,要坚决完成任务,除了加强政治思想工作外,必须根据现在兵力少/阵地宽/任务重的情况来研究作战的部署与打法。最后决定防守在重点应摆在靠近黄河的西半段,以防敌突破我阵地直接威胁我渡河部队的安全。阵地愈宽防守的兵力愈少,不能把所有的部队都布置在前沿阵地上,团/营要控制一定的预备队。并决定各营一定要派出数股精悍的小部队,夜间进到敌人的驻地附近,不断地袭扰敌人,袭扰的动静愈大愈好,造成敌人认为我军要向南转移的错觉,使敌不过早地向我发动进攻。这样,大家完成任务的决心更大,信心更足了。
    团指挥所设在靠近黄河不远的一间民房内,室内的空气又湿又热,嗡嗡飞叫的蚊虫在人的皮肤上乱叮,但大家觉得这时是对党对人民最负责的时刻,既要确保全纵队渡河的安全,又要争取掩护部队少受损失,这样的一个千斤重担在这个团的身上,几个团干当时已经忘记了个人的安危,更感觉不到天热和蚊虫叮了,全部的精力已高度集中在考虑和处理当前的情况上。敌人怕夜战,又加我小部队的袭扰,敌人这夜的注意力有可能放在防我南去上面。这样我坚守到拂晓的任务就容易完成了。但我们的思想绝不能有任何的骄傲马虎,而应当扎扎实实地做好各项准备工作,准备打退敌人的连续进攻。
    邢参谋长组织人员深入各营连检查,看各营连是否按团的部署进入阵地,是否在认真地挖修工事,各营的小部队是否按要求派出,营/连的火力配置是否适当,通讯联络是否畅通,预备队是否熟悉好各出击方向的地形。团政治处也派人下去帮助进行战地动员,要发挥党/团员的模范作用,发扬英勇顽强的战斗精神,要随时准备粉碎敌人的任何进攻。要求只准坚决完成任务,绝对不能有任何的犹豫和动摇。
    长期作战的经历教育了我们,一个指挥员在艰巨的任务面前,除集中一切力量,争取实现最好的作战意图外,还要冷静地分析可能出现的不利情况。否则,不利情况一出现,会弄得手忙脚乱,难以应付。当时认为可能出现的最不利的情况,就是敌人发现我渡河行动后,一方面从正面向我进攻,另一方面使用强大的兵力不顾一切地从我主阵地以东打进来,将我包围起来,使我造成三面受敌一面背水作战的局面。那我们也要坚守阵地,与敌血战一场,将敌缠住。待掩护任务完成后,用师配给的两只联络船逐步将部队撤到西岸去。
    战斗当中发展变化的情况有时是很难预料的,结果一个又一个的比我们事先分析到的还复杂的情况出现了。
    到夜一点多钟,查清敌人还在原地未动,我阵地以东布防的兄弟部队撤走渡河。以后,在靠南边渡口的部队渡河完毕时,作为团预备队的二营也在拂晓前渡过河去。二营刚渡河完毕,即接到师部的命令,为了使部队早点渡完,决定将配备我团的两只船调到北面渡口使用。在拂晓后,我团刚要撤出阵地时,突然又接到命令说:北边的几个渡口尚有部分后勤人员未渡完,你团在白天要继续坚守阵地,掩护渡完后再撤出阵地。
    并叫我们将已渡河的二营调回来参加战斗
    我们报告说,我们作联络用的两只船师里已经调走,已无法和西岸联络,建议师通知部队从北面渡口过来,或将未过河的部队抽调一部分作我团的预备队。
    太阳已从东方慢慢升起,黄河上的晨雾,很快就被阳光驱散了。太阳光直射在黄河两岸的大地上,一切目标被阳光照射得特别清楚。
    这时敌人已发现我夜间渡河的行动,愈来愈多的敌机开始向我几个渡口进行轮番轰炸扫射,南边的的敌人也开始向我方向前进。我们立即下命令将已收回的小部队再派出阻扰敌人的前进,对阵地上的部队重新进行动员,要坚决守住阵地。人在阵地在,绝不后退一步,以保证渡河的安全。但二十多里的宽大正面由两个营防守,现在是既无预备部队又无联络船只了,情况到了十分紧张极其困难的地步。
    这一天敌人行动的时间虽然比往日早,但由于我派出小部队的袭扰,使敌人一时摸不清我主阵地在什么地方,也摸不清我掩护部队有多少兵力。所以,进展迟缓,到十点什么地方敌人才接近我主要阵地。敌人正要集中炮火向我阵地轰击,发起向我进攻,我坚守阵地的部队正严阵以待,准备坚决粉碎敌人进攻时,忽然接到上级命令,叫我们立即撤出阵地,迅速到最南边的渡口,那里准备了船只,部队到后,迅速组织渡河。正在万分紧张的时刻,接到这个命令,部队行动是很快的,到渡口将近十华里,半个多小时就跑到了。原准备到后就组织部队上船渡河,结果一看,整个渡口连一只渡船也没有。派人到北边渡口找师首长请示,师首长说:现敌机打射破坏,已抽不出船来,你们自己在渡口附近找船渡河。
    到那里找船呢?远远望见对岸,似乎有几只船的样子,但河宽水急,没有办法取联系叫过来,只好一面派一个加强排到南边警戒掩护,一面派人四处找船。
    两个营的部队隐蔽在渡口周围,面对着滚滚北去的黄河巨浪,静等船只渡河。过了一会,找船的同志都回来报告说:连一只小板船也找不到。
    敌人的榴弹炮,已经打到渡口附近,情况万分紧急。我正在和参谋长研究要改变渡河意图作别的行动打算时,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从河西岸来了两只寻找马匹的船只。敌机见这个渡口有了船,也来这个渡口上空不断地盘旋。这里的地形,我们在地图上已看过多次了,若强大敌人进入这个地带,不用说两个营,就是一个连的部队也很难与敌人周旋。我们当即决定,坚决冒敌机打射的危险强渡。
    这时领导干部的沉着和模范作用是很重要的。我叫参谋长先过,参谋长叫我先过,结果两个人都在最后过。部队见领导干部这样,渡河的秩序非常好。这两只船来回两次运载部队渡河都比较顺利,到第三次时,除留下作战参谋杨俊英同志联系掩护排准备第四次过外,其余部队全部挤着上了船。这两只船到了河当中时,遭到几架敌机的轮番扫射,将船打坏,参谋长也被打伤了。三营营长宋家烈同志是我团能冲能打的一员战将。这时表现也很好,先帮助船工摇撸,后又和船工一块用竹篙将船撑向西岸,部队才全部下了船。宋家烈同志对我说:刚才在船上敌人扫射时,政委坐着一动也不动,我想掀开船板将你藏在船仓里的。
    我笑着说:你这个宋家烈,船板能挡住敌机的扫射和轰炸么?敌机打着就算了,没打着大家不是都胜利地过来了么。
    宋营长的这几句话从内心表达出在危险时刻下级对上级的阶级感情和爱护。
    部队住下后,大家正在为杨参谋和掩护排担心时,他们也机动转到渡口的北边找着一只小船,胜利地过来了。
    1982年贵州省教育学院的一位负责同志来江西参观,他就是当时给华野十纵队筹备船只渡河的一个负责同志。谈起这段渡河情况时,据他说,当时邓小平政委对十纵队渡河非常关心,指示他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搞船,保证部队安全渡河,当他们知道这个最后的掩护排都已胜利过河了,那是多么地高兴啊!
    这十几天的阻击战,我们纵队象牵着牛鼻子一样,将敌约五个师的兵力在梁山地区。由东牵到西,然后再向敌牵向梁山西北。差不多围着梁山转了大半圈。在牵着敌人向北去时,南面情况吃紧,敌人很想将这支部队南调,但看到北边已快将我十纵队赶入黄河/运河交界的三角地带,敌人想聚歼我军于这个地区的胃口愈来愈大。认为这已是快到了嘴边的一块肥肉,就是南边再吃紧也绝对舍不得放弃吐出来。当我军进入这个水网地带后,敌人高兴极了,一面下令各部队严密监视不准我突围跑掉,一面报告蒋介石,请他在十二十三两天等候全歼我军的消息。蒋介石也正在布置他们的宣传机关,准备发捷报,开祝捷大会,以刺激一下他士气低落,又无法恢复的军心,也想以这个胜利作资本向他美国王子多要些美援。但是在十二日得到的报告,却是我纵队已在十一日夜胜利地渡过了黄河。蒋介石企图歼灭我军的美梦,又一次形成了泡影。
    在整个鲁西南战场的南边,由南向北前进的敌人,在越过菏泽/巨野公路后继续北进。在陇海路两侧完全没有敌人正规军的时刻,我刘邓大军突然甩开敌人,于十二月十二日夜兵分三路,浩浩荡荡越过陇海路,向南疾驰,开始了千里跃进大别山的壮举。经过二十多天的艰苦跋涉和激烈战斗,终于在八月底先后进入大别山地区。在这期间我华东野战军其他兄弟纵队也在鲁西南地区继续辗转作战,拖住了大量敌军,有力地支援刘邓大军向大别山的进军。我陈赓兵团在晋南强渡黄河进入伏牛山地区,以伏牛山地区为依托在豫西展开,迫使陕北战场的敌人南调,吸引尾追刘邓大军的敌人西顾。陕北/山东的我军,也已粉碎了敌人的重点进攻,并转入了战略反攻。
    部队在连续作战中遇到许多艰险情况时,曾经有些怨言,当我们部队知道了这些鼓舞人心的胜利消息后。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了,深切认识到刘邓大军渡黄河/跃进大别山,的确是毛主席英明的战略决策。毛主席在指挥战争中所表现的那种高瞻远瞩,洞察一切的伟大气魄,是史无前例的。我们每一个参加了这个伟大战略行动的指战员,都感到非常的荣幸,我们所有的部队在这一战略行动中所创造的战绩,在我军战斗史上增添了非常光辉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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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8 14:36:33 | 显示全部楼层

SPK:闲扯梁山阻击战

    本来打算写一下梁山阻击战,可是事情忙,一直没动手。军士兄提供了这么好的材料,总觉得欠了点东西。索性一点点扯吧,说到那里算那里,也是还账。
    这次倒过来谈,先谈梁山阻击战的伤亡。
    根据八五年出版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二十八军军史》记载,13日上午10时许,82团最后一批掩护人员,在政委胡惠之带领下,冒着敌炮火渡河后,河面即被敌全部封锁。侦察营一部/少数机关干部和勤杂人员/部分伤员/四千多支前民工,及数百匹骡马/部分武器弹药,被敌截于黄河南岸。除侦察营等部分人员与敌周旋后归建外,其余大部失散或被俘,造成重大损失。
    另据《中国人民解放军步兵第八十三师师史》,85/87团负责掩护渡河的部队中,87团3连和9连有部分人员与部队失散,并有部分民工担架和骡马辎重未能过渡。
    从渡河时间来说,原计划8月11日夜全部渡完,但当夜部队仅过多半数。12日夜继续渡河,部队基本上渡过。剩下的人员中,以老根据地的民工为主。
    由此可见,十纵损失的主要是支前民工,大约有四五千人。部队渡河损失也有一些,但比较阻击战的伤亡来说,并不算大。
    据28军“历年人员增减表”可知,十纵1947年7月份统计人数17186人,8月份统计人数为15456人,由于8月份十纵主要战斗只有梁山阻击战,因此可以认为这两个数字之间的差额1730人大致是该战斗中损失部队人员的上限。
    8月4日开始,整5师45旅以汶上为依托,向十纵开河以东汶河沿线阵地进攻。85团特务连及8连于甸窝阵地,打垮该敌一个团在九架飞机与炽烈炮火掩护下的十余次攻击,杀伤敌数百名,坚持阵地十余小时后撤离。至8日,敌整5师继续西进,十纵布防于赵家集以西地区,战至黄昏,十纵的阻击任务已经达成,遂主动后撤。9日,5师继续西进,84师由定陶/菏泽北进至梁山附近红船口地区。十纵主动北移至梁山以北黄河崖/徐家楼/宋家庄一带。
    在这一段的防御战中,十纵采取运动防御方式,节节抵抗以迟滞敌军,达到了原定的牵制任务。由于是宽正面防御,因此采取一个梯队的配置,各团交替掩护。两个师并肩作战,纵队手里只有一个特务团,哪个方向急了就向哪个方向使用。各师则采取两个梯队,一梯队作战,二梯队构筑二线工事,等一梯队撤下,则由二梯队接上。由于十纵连续作战时间较长,而且因为不是战斗就要做工事,非常疲劳,部队感觉被动,有疑虑。但是,从部队战斗情况看,十纵打得还是不错的。10日,5师进占梁山,并继续向西/西南方向进犯,十纵28师于许家楼/孙庄/耿家楼一线阻击,并于午后向郑家庄/宋家庄之敌反击,歼敌一部,缴轻机枪一挺。29师86团3营在秦家楼一带打垮敌数次进攻,歼敌二十余人,缴获轻机枪三挺/掷弹筒四具/步枪三十余支。防御战比较激烈的地域,如孙庄,28师83团以一个较弱的3营(只有7连组建较久,战斗锻炼较多,其他都较晚较差)坚持了一整天,打退了敌5师数次进攻,至傍晚从容撤退。据说后来在缴获敌人的文件中,有“排炮不动,必是十纵”的字样。
    至此,都还算顺利,但接下来宋时轮犯了一个大错误。
    由于整5师连日向西猛攻,宋时轮误判整5师是急于向西南去郓城集结。由此一厢情愿地认为,既然阻击任务已经完成,不妨让开一条路让5师西进,而等84师向北进犯时寻机给予打击。因此,10日晚十纵下令部队继续北移待机。28师移至李家楼/义和庄一线,29师则于王古庄/义和庄/十里堡/戴家庙一带布防。
    51年6月版的《二十八军军史》并不避讳宋时轮的责任,直陈“当日晚,纵司对敌情判断发生错觉,认为敌主力(五军)一定向西南去郓城集结,仅有敌八四师继续北犯”因此决定北移。
    谁知整5师并非去郓城,11日仍与84师一起向十纵继续进攻,并进占王古庄/小东山,“本纵于此面对大敌,背临黄河,东濒东平湖,处境已极不利”。
    由以上可以清楚地知道,并不是什么五军施展了“拖刀计”也不是什么十纵出击中了计,而是宋时轮误判敌情,将部队后移而陷入“口袋”之中,造成了危机。
    前面讲了由于宋时轮判断失误,进一步北移后,陷入黄河/东平湖之间三角地带,而11日整5师与84师仍然继续进攻,并进占王古庄/小东山,防止十纵东渡东平湖。
    当天宋时轮就发觉情况不妙,所以立即请示陈/唐,经批准后于当天晚上北渡黄河。
    但这时由于情况紧急,更重要的是背水作战所导致的心理上的巨大压力,促使纵司在北渡组织安排上再次出错。原定“八二团于清河口为左翼,八七团于龙山为右翼,掩护纵队主力分别自魏家山/十里井/十里铺等渡口横渡”但“由于事前船只准备不足,对渡口情形了解不确,部队渡河中纪律松懈,慌乱拥挤争先登船”造成混乱。
    部队背水渡河,组织工作繁杂,尤其在有敌情的情况下,很容易失控。如据48年3月28日四纵司令部参谋处的总结,2月22日四纵在敌情较缓和的情况下北渡黄河过程中,也曾发现不少问题,如争船打架/争先上船/浪费船只/大声喊叫/烤火/不听指挥/不注意防空等等。十纵要在短短一天内完全组织好渡河工作,的确不易。关键是原定计划是两日渡完,纵司不知道为什么,改为一日渡完。这样更增加了混乱的程度,以致“当夜部队仅过多半数”。82团3营当晚11点接到命令撤离阵地渡河,当赶到渡口以后,由接到命令返回原阵地,继续阻击整5师。该营赶回原阵地,发觉已被敌人占领,遂在宋家烈营长指挥下,英勇攻击,夺回了阵地,坚持到第二天上午11点,才撤离阵地,辗转返回部队。
    这个错误,当然不能完全归之于宋时轮,司令部参谋处计划不周,亦应承担相应责任。但改变原定渡河计划总是宋同意的,在这一点上,宋难辞其咎。
    最后我们再分析责任问题,看看宋时轮闹情绪到底有没有道理。
    梁山阻击战从结果来说,是达到了战斗目的的,虽然受到一些损失,并不像某些人所认为的,是失败的战斗。从我军意图来看,就是要拖住五军,不使南下对刘邓追击。这是大的战略目标,为此局部即使有若干牺牲,也是值得的。毛泽东在8月5日7日等电都要求陈唐兵团以钳制邱欧为主要任务,这个目的是达到了。同时,由于整5师集中力量对付十纵,使得刚刚和陈唐会合的一/四纵获得较长的休整时间,这也是值得的。
    从战斗本身来说,不能算成功,主要是退过黄河,使原定作战计划受到一些影响,而部队有若干损失还在其次。毛泽东原来判断刘邓南下后,五军可能被调追击,因而打算“陈粟率六纵及军直到黄河北岸后,如邱/欧/罗广文已南进,即相机渡河与宋时轮/王秉璋会合,在鲁西南活动”而十纵北渡之后,陈粟较长时间滞留北岸没有南下积极策应刘邓,使得毛泽东极为焦急。
    事后看,站在宋时轮的角度,似乎的确有委屈。原因一是陈唐给定的任务就是在梁山吸引敌北进;二是毛泽东7日电亦认为对于邱欧进攻并不怕,只要控制黄河渡口“万一不能守,退至黄河以北,转攻泰安一带,邱欧亦不敢南下,孙震刘汝明亦不敢全部南下”;三是北渡经过了请示,是陈唐同意的,不能算是擅自行动。
    不过,反过来再看,主要责任还是应该由宋时轮来负。因为宋时轮对敌情判断失误,是造成被动北渡的原因。宋请示北渡虽获得同意,但这是在当时紧急情况下不得已的处置,不能说这是在完成上级的任务或执行上级意图。宋把部队移入三角地带,然后请示北渡,不然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当此情况下,上级除了同意北渡还能有什么选择?因此,认为北渡经过陈唐同意,宋时轮就不承担责任的想法是错误的。另外,军委总的意图是较长时间牵制邱欧兵团,西兵团给予的任务是牵制五军主力,虽达成目的,但未能更好地完成任务。也就是说,如果宋时轮处理得当,本来有可能再拖五军一段时间并可接应六纵等南渡的(因五军不可能长时间和十纵纠缠,十纵应向西适当移动后再南下或东移甩开五军,任何时候北移都有可能陷入背靠黄河作战的窘境)总之,宋这个情绪闹得并无道理。陈士榘回忆录中将北渡的责任揽下,还是比较大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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