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相投

烟若

    一盏高山茶，温热清凉，隔着秋高爽气，青色小盅，亦爱不释手。
    艳阳今儿不吝啬，一早就改写了凄凉的秋意。
    品茶分四季。春日龙井，夏为单枞，冬雪之时普洱养心。秋日微凉之季正好品乌龙茶。去年此季友从台湾归来相赠。那时尚未爱茶，置于闲屉。今儿拆开，燃一壶沸水，冲泡，细细呷之。入口气味清浅，喉间却久久萦绕其微涩的甘良舌兰滋味。彼时年轻，未解茶中沉郁内敛之韵，待岁月磨砾，方稍解其淡然亦无悲喜之境。

烟若

    一直都想写出这种感觉。是的，我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暗香。如影随形，它是从某个角落里传过来的吗？我不知道。
    最近，经常能闻到这股味道，它安静地、悄无声息地存在着，时隐时现，时浓时淡。有时一整天都浓郁，久久不能散去，有时只是若隐若现，需要静下来，轻轻吸进一口气，就能从空气中细细地分辨出它来。暗香像是一种檀香的气息，木质的，有一点点脂粉的感觉，一种自由散漫的艳，闷闷地，但又混着印度香的异域感，好象夏日里曾经做过的一个沉沉的梦，又像是老房子里的雕花大床上的青色丝绸被子的味道，它不是淡而清新的，而是仿佛熏香缭绕的，带着温度和灵感的香。有时，这股暗香很固执，即使是洗发水、浴液和香水的味道综合在一起，我仍然能从这所有香味中，清晰地分辨出它独有的味道。再嗅一嗅自己的肌肤、头发。不，它也同样不是来自于身体发肤。
    那么，暗香从何而来？无从解答。试着停用过香水，因为怀疑可能是香水与体温结合的味道。但是，香水是香水的味道，暗香独立于它仍幽幽而至。心内略感疑惑，我找不到它的来处。但是它真真实实地存在着，我能闻得到。是的，只有我自己闻得到。别人嗅不到。暗香就存在于空气里，但是你如果去空气中寻觅，它就又消失了。当你停下来，它却又静静地陪在了你身边。暗香就这样一直存在着，直到我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它更好象是我心里的味道。就像现在，当我写下这些文字，又能感觉到暗香一点点地浓烈起来。可当你想用力去嗅时，它就又不见了。原来，它还是带着几分顽皮的香吗？你看，不经意间，它又来了。在与我做一呼一吸的游戏。
    我想，这真的是一件有趣的事，嗅到脉脉静日生的暗香。有些乐趣，也许只能你自己知道，别人无从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