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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首先必须从战略上看问题(一九四八年八月上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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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8 23:18: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毛主席讲:军事上的胜利是大革命胜利的标帜。
    这一标帜是很显著的,这是头旗。人民解放军的胜利是大革命的先导,是第一位的。
    毛主席特别指出这个胜利的重要意义。对于军事的胜利,我们的同志每每只看到缴获了多少枪炮,虏获了多少人马,甚至一些高级干部/旅长/师长,一直到纵队司令员,往往拿缴获多少来判断胜利的大小。毛主席讲:缴获多少,这是战役问题/战术问题。自然,我们党不能俘虏和缴获大批敌人/马匹/武器,便不能壮大自己。可是如果死看这一点就以为满足,不去解决战略问题,也还是要失败的。项羽七十二仗仗无不胜,每仗俘虏人家的兵,最后一仗失败了,就整个垮了。因为楚霸王缺乏战略指导,把他的大兵团摆在荣阳,与汉高祖对立,牛牴角,打得汉高祖没有办法过荣阳河,不能超过伏牛山。可是汉高祖比项羽厉害,他实施战略迂回,收复邯郸,打到济南/临淄,韩信大军南下,项羽的屁股徐州没有保住,灵璧垓下一仗大败,项羽全军覆没,落得乌江自杀。蒋介石恐怕连项羽这点自杀的决心也没有(全场大笑)。
    毛主席讲:我们歼灭了敌人一百二十万,两年我们可能歼灭敌人二百五十万(昨天广播为二百七十二万)这是我们伟大的胜利。可是只注意这点不行,更要注意到战略问题。战略问题是能否在战争中掌握主动,包括吃饭问题,战争在哪里打,把战争引向什么方向的问题。
    几百万的军队要吃饭/屙屎/洗澡/睡门板,牲口要吃草,这样一个巨大的无可避免的消费放到敌人区域,敌人就受不了。如果把这一战争重负长期放在我们身上,我们也受不了。如果不把战争引向蒋管区,只注意在我们区域里消灭敌人俘虏敌人,最后还是要失败。战略问题最重要的是双方吃饭/屙屎/洗澡和牲口吃草等问题。这一个问题解决的好,在蒋区吃的多,在我区吃的少,战争持久下去一定能胜利。
    毛主席特别提出,战略问题着重于对人民负担、军队取给于前方与后方支援的综合研究。
    大部取给于前方,敌人吃亏大,我们就一定能胜利。一切靠后方供给,后方就来不及负担了,虽然前方天天打胜仗,还是要罢战谈和;人家不和,你就支持不了。所以毛主席讲:人民解放军最大的胜利是去年转入进攻。
    去年七八九三个月,刘邓大军走前头,转入大别山,其次陈谢转入豫西,陈粟转入豫皖苏,这是带决定意义的步骤,改变了整个战争形势,扭转了战局。这是战略的胜利。我们全党干部一定要认识这一问题。
    蒋介石这个人懂得战略。
    毛主席讲:蒋介石不是完全不懂战略的,多少懂得一点。
    蒋介石的方针是无论如何把战争摆到解放区,保证吃饭/筹草/抓壮丁/搞鹿砦一切都出在解放区。毛主席讲:蒋介石的反革命战略方针是使他的管区不受战争影响,或付出的很少,这样支持三五年,则不愁解放区不垮。小米没有了,壮丁没有了,到那时党性再强也要受影响,只能去打游击。我们一百多万军队,蒋介石二三百万军队,一起堆到解放区,吃他三年五载,双方五六百万人,光屙屎一天也要屙五六百万堆。你能俘虏,可是俘虏也要吃,俘虏过来的第一天马上就要解决伙食问题。所以去年我们这一反攻,带决定性的胜利就是把蒋介石的战略方针破坏了,把战争包袱放到“蒋委员长”头上。战争是一个皮球,他踢过来,我踢过去,最后踢到他头上。战略上如果不考虑战争消耗,不考虑几百万人的吃饭穿衣,就不是战略家。这是古今中外没有人讲过的,毛主席讲了这句话。去年转入进攻,毛主席讲话非常谨慎。去年八九月中央只讲“反攻”不讲“进攻”。反攻的意思是反到什么地方不一定,反不过去再回来(全场大笑)毛主席讲得非常谨慎,量力而行,毫不吹牛。一到十一月,大别山的部队统统解决了棉衣问题,刘邓一个电报,棉衣可以解决,大别山巩固了。毛主席说可以叫“进攻”不是“自卫战争”了,而是“人民解放战争”人民革命战争的进攻。反攻是带有自卫的性质,人家打进解放区,你反出去。你们都是军事家,都能了解反出去太远了还要糟糕。毛主席曾估计到进入大别山有各种困难,甚至于估计到打不好再回来,不能死在外面。试一下,胜利了,站住了脚。这是战略上的胜利。
    毛主席在给刘邓的作战指示中曾讲过:蒋介石的反革命战略方针是要把全国战争的负担加到解放区身上,达到彻底破坏解放区的反革命计划。我们的战略就是要尽量破坏蒋介石的战略方针,把战争引向蒋管区,使蒋介石担负全部战争负担,达到解放战争的胜利。大别山的行动取得了伟大的胜利。
    毛主席报告第一段里讲:一九四七年七月至九月间人民解放军即已转入了全国规模的进攻,破坏了蒋介石将战争继续引向解放区企图彻底破坏解放区的反革命计划。现在战争主要地不是在解放区里进行,而是在国民党统治区里进行了,人民解放军的主力已经打到国民党统治区域里了。
    把战争的车轮扭转过来,以蒋介石的人力物力支援战争,用蒋介石的骨头熬油,把我们解放区的力量培养起来,支援前线。这是战略上的胜利,再加上战役上战术上的胜利,一定能打胜。毛主席特别强调战略。去年冬季我在陕北时毛主席谈了这些问题,今年五月又叫我去一次,又是谈战略问题。这是古今中外未有过的军事学。这一战略上的解释是任何书本上也未讲过的。我们对于军事上的胜利,首先要从战略估计起,其次才是战役与战术的胜利。如果战略上失败,战役战术的胜利不能改变战争局势。华野的部队打一次胜仗,枪搞得多,弹药搞得多,全军就高兴狂欢,有的通讯员打马游街,第二天战场上枪炮齐鸣,掉手表的,换钢笔的,哈哈大笑,快乐得很。但是打一仗如果没有搞到东西,仗打得苦,这就骂娘发脾气,抱怨上级“你是嫡系,我是非嫡系”这些都不是从战略上看问题。还有打钳制的打得多,补充不大,队伍苦了些,就影响情绪。自然我们领导上要负责,在分配任务时应尽量照顾。但有时也很难,敌人恰恰从这方面来,你的部队离得近,只有用你的部队去抵住敌人。我们今后要注意对钳制部队的补充表扬。
    毛主席特别奖励我们:你们是主力部队,主力部队就要吃苦。(大笑)
    挺进中原当然是主力的事,不能拿二三等的部队。你既然是主力,就应该跑去受困难;你主力受不住,二三等的队伍一去就完了。(大笑)
    将来挺进大江以南还是要主力去。如果拿晋冀鲁豫的二三等部队进入大别山,当然要拖垮,不会保持现在的样子。所以李先念同志在中央会议上讲:有些同志说这样好的部队这样拖太可惜。毛主席马上讲:就是要你们拖,你们拖还能拖出来,人家拖就拖垮了。
    主力比较老,配备比较强,你们要负担主要的任务。挺进敌后,转变战略,更要使用这些部队去。国民党为什么不拿一个部队挺进太行?军事上是相对的,对我有利,对敌人就有害。我们可以挺进到大别山搞他一个大转身,使蒋介石作战略上的撤退,几百万军队向后转,真是转不过来。既然我们能这样,国民党军队为什么不这样?国民党地主阶级的军队是没有我们这样的阶级觉悟的力量的。傅作义试过一次,挺进河间,把我们的孙毅同志搞得恼火,但是当他们察觉我方有备时,还是赶快回头。美蒋顾问为什么不能来这一手?这是因为他们部队的素质不行,干部的素质不行,军队反人民的性质,确定了不能干这一手。如果他把十万人开进太行山,那就会被消灭得更快。毛主席反复地讲:第二年的胜利是战略的胜利,因此有很多战役的胜利。
    反过来了解是不对的。战争第一年敌人疯狂进攻,敌人各路大举进攻,我们解放区不能当面迎敌,被迫撤退,在不断撤退中争取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一个旅一个师一个军地歼灭敌人。战争第一年的形势我们是以退为进,以撤退地方换取歼灭敌人,达到转入全面进攻。蒋介石进到济宁兖州泰安新乡,西北一直进到绥德葭县,都是在黄河岸上。我们战略撤退的终点也是黄河。蒋介石的战略进攻的最高点是达到黄河南岸。这是第一年的战争形势。一到第二年七月鲁西南战役消灭敌人九个半旅。在此前后,东面打孟良崮,西面打刘戡,敌人进攻达到了顶点,蒋介石拿出吃奶的力量也不能再进了。我们也不能再退了,再退解放区将受更大破坏。去年七八月无论如何要战略反攻,敌人的兵团都摆在黄河南岸,他的屁股后面很宽。我们反攻,敌人被迫来一个大转身,但是来不及,造成很大的失败。犹如关公与黄忠打,关公退两步来一个拖刀之计把黄忠捉了。蒋介石是中了毛主席的拖刀之计,战略上陷于混乱,手忙脚乱,南京武汉发生问题,他就顾不上整沂蒙山区了,整个战争发生了带有决定意义的变化。
    毛主席的指导是有计划有步骤的,是有重要意义的。你们第一次进入鲁西南消灭整三师,正在向豫皖苏转进,看到不对又转回去。因为那时我们整个野战军的序列还没有编成,进入敌后作战是很危险的,有被歼灭的危险。山东军队进入淮北很不利,水太大,不得不撤回。第二年转入进攻当然也有些困难,如政治上没有准备,没有研究政策,装备没有减轻,一个命令就走,会都没有开好。陈粟部队更是没有准备,部队拖得很苦。这些困难毛主席与中央早已估计到了。毛主席曾估计到我们到新地区后,新兵没有补充,伤员无法安置,弹药没有补充,枪打不叫,炮打不响,他们相信这些局部的代价一定要付,但是也估计这一代价可以收回,以这些具体的削弱换得战略上的绝大胜利,所得大大超过所失,所以坚决进军向南。刘邓是第一个出来,陈谢兵团是第二,我们是第三。陈粟兵团在渤海曾要求一个礼拜的时间作些准备工作,中央不准,连电要我们赶快过河。到聊城后,我们要求停三天解决给养问题和弹药问题,并安置一下伤病员,中央急电催我们过河,留人办这些事情,当时真是“火烧屁股追得紧”现在我们才懂得了,这是事关战争成败。我们的队伍拖垮一点,这些困难是局部的,这等于我们野战所付伤亡一样。我们野战消灭敌人要付伤亡,大家认为是应该的,而对这样一个战略收获付出代价难道就不能理解了?我们现在还要准备下一次战略进展,还有一次两次的挺进,我们各级干部要和毛主席的思想一致才能领导这一工作。我们过去对于这个问题不了解,讲些怪话,是因为我们幼稚,这样一个大的原则问题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很快了解的。
    当你们初出陇海消灭整三师时,我们部队走淮北不利,两淮失守,我们就向中央提出一个建议:是否打出去,向四川,渡长江。中央说:太早,等一下,问题提的是适当的。
    军事上,无论如何,战略意义很重要,必须使全体战士了解这个问题。我们部队大部是北方人,要他到南方“蛮子”地区是很不容易的,过黄河就是一个问题,比妈妈死了还大。我们的干部对于这一问题也是不了解的。过去两年战争的胜利是从各个战役得来的,更重要的是战略的胜利。昨天晚上,新华社广播两周年总结并提出第三年的任务,第一条是把战争继续引向蒋区,深入蒋区消灭敌人,一句话就是要过长江。我在华野作报告要继续把战争引向蒋区,一个调皮的战士马上说道:首长,你不要讲得那样弯弯扭扭,你就说过长江。这个山东同志很痛快,实际上就是过长江。现在的蒋区已经不是很远了,只剩下九个省,最南也不过镇南关。我们过去说抗战到底“底”是指鸭绿江。华野部队有些人说怪话:胜利是哪一年啊?消灭一个二十五师,还有一个二十五师,消灭一个三十师,又有一个三十师,究竟是什么时候完?实际上再深也不过九个省,远也不过九个省,并且不要省省都到,只要占了四川湖南和两广的一部,蒋介石的统治非结束不可。消灭蒋介石的残余,只要几个兵团就行。一纵的几个同志昨天汇报中提到部队疲劳,装备减低百分之六十,三四万人的纵队现在只有万把人。这一定影响情绪,影响战斗力,这种编制许多仗不能随便打。可是这一损失不是白费的,整个山东华北中原解放了。刘邓兵团一个纵队损失三万人,但是地方武装有发展。我们损失几万人,换得整个山东华北山西与中原解放,实际是再便宜没有的了。所以问题必须从战略上去认识。我们现在准备下一次的战略展开,对于这一问题要很好的解释,不然要引起混乱和逃亡。毛主席讲:为什么我们能打败蒋介石,取得全国的胜利?就是去年战略的胜利。
    不管任何困难,我们拿出党最好的部队,如一二三四六九各个纵队,原先的四方面军和一方面军的一部,中野就是那几个部队,拿出自己的血本去搞。这是相当冒险的,领导四万万五千万人民的大革命没有这样大的决心是不行的。毛主席讲:假使我们不出去,刘邓打了那样的胜仗仍旧撤过黄河,所有部队都可以得到补充,所有同志都会满意,可是敌人也要继续过河;刘邓不出去,山东的部队也不能够出来。敌人仍在山东打,冀鲁豫/豫北/鲁西南一直打到现在(十二月底)我们的解放区一定要垮,山东一定不能支持。山东只有退到渤海区,山东的敌人就有可能从济南打通津浦路。我相信我们野战军还可能打些胜仗,消灭他几个军,可是这一两个军的代价不能补偿战略的失败。我们的解放区是以山东/河北平原与太行为基础的,山东一失,基础动摇,我们就只有东北了,战争就难以支持。所以去年的战略进攻看来是有点“搬蛮”可是这个“蛮”不得不“搬”那时,我们在思想上感到很奇怪:与毛主席在一起多年,毛主席向来是极关心部队的,只要你一讲部队困难,他就要你休息几天。这次就不管,不准讲这些,并且追问不过河的是哪一个?“请立即查明予以处分,报告本部为要”。这个官司直到现在还未打清。我这里必须说清楚,下一次的战略行动比去年要好得多。今后过长江时,整个中原已经解放了,那么就坐稳了半边屁股。华野进入淮北/安徽/江西;你们进入两湖/江汉,进入湘鄂西/陕南,进入四川。这与去年突然跃进大别山是不同的。同时,两年来战争情况也变了。去年华野部队执行这一战略行动时,也是有些怪议论。一个同志跑来说:我看很严重。最近这样搞法,历史的惩罚等待我们。共产党的长征没有哪一次不失败,如井冈山突围,朱毛万里长征,徐海东从鄂豫皖到陕北,李先念到陕南,都是不得了,基本上是脱离了党政军民的帮助,孤军深入,焉得不败?这次为什么不在内线作战?内线作战伤兵好安置,炮弹能补充,一个仗打不好跑到大别山,我看刘邓到大别山要倒霉!现在把我们也送去,这一定要受到历史的惩罚!
    自然,你说这个议论完全没有道理也是不对的,但他最大的毛病是没有看到一年多来的战争变化。实际上历史上的每次长征都是最后没有办法了才突围,今天是我们解放军经过一年的胜利之后最后主动地向敌人进攻。苏区长征是最后没有办法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烧”是保存革命力量的办法。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一个是胜利的局势,一个是失败的局势。过去的长征一定要失利,这次就一定要胜利。
    过去长征受到历史的处罚,这次进军须受到历史的奖励,因为现在与过去基本上是不同的。过去蒋介石对付我们长征的队伍是前截后堵,拦腰一棒,全国统一“围剿”我们;万里长征是万里长跑长追,追得你屁滚尿流,那是敌人胜利的“围剿”现在是蒋介石惨败以后,一路撤退,各路惨败。我们一进入大别山,他必然要撤退;华野与陈谢部队加上去,敌人就一定失败。那个同志和我谈到天亮时,他还是半信半疑,临走时说:你信你的,我信我的。我们是充分估计了困难,五六七月粟兵团的一四六纵队准备过江,像你们去年一样先到那边。我们充分估计了困难,并且困难不会少,可是一定要估计到胜利,因为十万大军进入江南,中原敌人就顾不过来了,他就不会去争鹿邑/南阳,他就要去衡州/浙赣路上布防,中原的大城市就可以彻底收复了。经过了第二年的战争,敌人士气更低,因此过江的困难比去年要少得多。这样的估计才是正确的。
 楼主| 发表于 2010-2-18 23: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注释:搬蛮,西北土话,蛮干的意思。

这是陈毅于一九四八年八月上旬,在河南省宝丰县召开的中原野战军第一/三/四/九纵队
团以上干部整军会议上的报告记录稿的节录。标题为编者所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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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8 23:19:45 | 显示全部楼层

刘伯承:关于大别山斗争与全局问题(一九四八年四月十七日)

    一. 大别山斗争与全局的关系

    有人说,我们究竟是不是战略反攻?如是战略反攻,为什么没有象去年那样多的歼灭敌人?这个问题,存在于很多同志的心坎上。
    同志们,蒋介石在美帝国主义的支持之下进行反革命的战争,我们遵照毛主席的报告及有关指示,特别是在毛主席的战略指导下,切切实实地有步骤有计划地进行战略反攻,时机是成熟的,而且取得了很大的胜利。毛主席估计的三个前途,我们达到了最好的一个。
    蒋介石的反革命战略就是要扭在我们解放区里打,消耗我们的人力物力财力,使我们趋于枯竭,走向失败。这一基本战略是世界战争也是蒋介石反革命战争的经验。毛主席的战略指示:开始第一年是内线作战,也必须在内线作战,歼敌一百一十二万以后,转入外线作战,也必须是转入外线作战,步骤是明显的。那时具体规定我们执行战略的中央突破(动员进大别山,提出三大政策,不是被迫的)。蒋介石开头来一个全面进攻,以为我们抗战疲惫,后方未肃清,未受降武器,他则受到美帝国主义支援,接受了日本投降交出的武器装备,企图速战速决,三个月消灭我军。这一着失败后,接着转为重点进攻,即钳形攻势,置重点在两头---山东/陕北,中间就是以黄河为防线,成一个哑铃形。这样他以为从山东沿陇海路/津浦路直达长城,从陕北沿榆林/绥远一线到长城,恰好似钳形,把东北隔断,岂不是反革命的天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了吗?哪晓得,在毛主席领导下,我们山东部队那样英勇地挑起了重担,节节胜利;我们西北部队在那样穷苦条件下,同样节节胜利;我们在配合哑铃两头的中间也受到了考验,及格了。东北我军又占领了新地区,肃清了土匪,得枪十八万支,进行了土改,把本身养壮,转入了反攻。在整个第一年作战中,歼敌一百一十二万,蒋介石的全面进攻(第一个战略)失败了,重点进攻(第二个战略)也失败了。现在怎么办?我们缴得他一个得意的计划,就是从山东出津浦路到长城,并以山东兵力增援东北。但结果我们山东部队没有让他执行这一计划。同样在我们配合作战中,也进行了反攻,出黄河南岸,进行了战略突破。我们六月三十日南渡黄河(司徒雷登称为:六卅事件)在鲁西南消灭敌九个半旅。由于我们中央突破,蒋介石就感到这个哑铃把子断了,不象个哑铃了,钳子中心,南方人叫“铰”现在这个铰破了,不稳了。获得敌人的文件上说,蒋介石下令两头向中央缩,山东的东北部向西南缩,陕北胡宗南向东南缩,“将来冀鲁豫黄河南的战局必有一番改观”。他认为,这样一搞可以缩拢。毛主席指示:敌人向中央缩,你们就向中央突破。
    这时我们出外线是早了呢?还是晚了呢?老实说,头一次打毫州就是试探性的突破,三出陇海都是实行战略突破。我们歼灭这么多敌人,带起全国革命的高潮,帮助鼓励各方力量,相互呼应,这是时候了,不是过早,而是一定要突破。于是三支大军一同出动,即陈粟/陈谢和我们摆成一个鼎足的形势。我们走在前边突破,一直突到长江,跃进千里,经过区域的人口达四千五百万人。这就把中原战场摆开了。古人说“中原逐鹿”现在中原就是逐鹿场。当时我们说三把锥子向中原锥,南到长江岸是一把,豫陕鄂是一把,豫皖苏也是一把。蒋介石所说的要改观,现在是改了一个坏观,我们是完成了跃进的任务。大家还记得,跃进的任务是一个险关,毛主席当时就给我们估计了三个前途:一是付了代价,到了长江以后,站不住脚;二是付了代价站不稳,在内围打转转;三是付了代价站稳了脚。这是在我们歼敌九个半旅后,准备反攻时讲的。现在实现了第三个前途,敌人打也打不出我们了。当然,完成一个作战任务,不出代价那只有唱戏,头一天“杀”了第二天又活过来。可是有些同志看到付了点代价就不看全局,我们饿了几顿饭,走了几天路,仿佛革命就没有前途了。我们向前跃进只有二十天,确确实实克服了种种困难,进行了英勇的斗争。
    第一个困难就是敌人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的十九个旅,前面有四道水:首先是黄泛区。同志们都记得,陷下去泥水打到肚脐眼,这样的路走了二十里,我自己感觉走错了路,到第二天上午才宿营,正是精疲力竭,后面敌人又来了。其次就是沙河,当时我们还没有摆渡,敌人跟着来了。特别是我们六纵,在过汝河时(一纵二纵过汝河提早了一步)前面一个吴绍周堵着,汝河又不能徒涉,后面三个师向我们开火了“狭路相逢勇者胜”结果我们突破了。接着又来了一条淮河,原能徒涉,我们走到时,忽然水涨了。我们一下扑过去,水更涨了,不能徒涉了。吴绍周走到河边看到这种情形说:共产党有命,刚刚过去水就涨了。
    过了一关又一关,整个跃进的一段是个大险关。这是我们进行战略反攻头一个跃进。我们在八月二十九日进入大别山。渡河完了,同志们不会忘记,淮河是我军南北之间的鸿沟。这一鸿沟渡过之后,吃不来大米,肚皮痛起来了,路小起来了,有些战士说调皮话:跌跤也跌个骑马跤。在这以后,我们开始了大别山的生活。
    如果从大别山说起,我们同敌人来了四个回合,到这一次是五个回合。怎样算起呢?第一个是敌人追击,我们战略展开;第二个是敌人合击与追击,我们突围与消灭追击之敌;第三个是敌重点“扫荡”我们内线坚持,展开三个军区(桐柏/江汉两个军区和淮西地区)配合友邻的平汉战役,消灭第三师,给二十师以歼灭性打击;第四个是敌人反复“扫荡”我们坚持深入土改与游击战争的培养,配合全国的整军;第五个,我们的任务是完成掩护土改/游击战争与全军整军,然后转到集中作战,外线作战,内线坚持。
    同志们想想,第一个回合,我们渡淮以后,以三纵展开于安徽西部,以六纵展开于鄂东,一二纵掩护战略展开,把敌人追击止住。我们实行战略展开,掩护的胜利完成了掩护任务,被掩护的完成了展开的任务。展开的基本内容是什么呢?就是歼灭敌人与进行土改,把敌人阻止在大别山以北。这个回合是敌人胜利了,还是我们胜利了呢?还是我们胜利了。不是我们作梦吧!我们展开了,打到了长江边,敌人失败了,难道还有怀疑吗?
    第二个回合,因为我们掩护展开,它来一个合围,那时我们就向大别山以北/淮河以南来一个合围,我们打鲁道源,消灭五十八师二十九团。敌人在大别山实行合围,我们向南分头突围,不是单纯的突出去,而是有目标的向南面突围,三纵要在皖西消灭敌人,我们到鄂东南消灭敌人。敌人在我们突围中盯梢,跟着来。我们突围后,西面的一路在李家集/柳子岗/岐亭消灭了新十七旅大部/五十二师一部,在皖西的一路消灭了六十二旅。接着盯梢的来了,我们在高山铺消灭了整四十师和八十二旅。这个回合是敌人胜了,还是我们胜了?是我们胜了。
    第三个回合,敌人对大别山来了一个重点进攻和“扫荡”这个时候我们就在内线坚持,同时在外线三个地区展开:十纵在桐柏展开,十二纵在江汉展开,一纵从内线转出在淮西展开。内线坚持,外线展开,配合陈粟/陈谢两路大军进行平汉战役。他们英勇地消灭了整三师,给予了二十师歼灭性的打击,我们又胜利了。
    第四个回合,敌人追着我们不放松,要在大别山消灭我们;我们为要在大别山进一步深入土改,进一步培养游击战争,配合新的战略区把工作开展起来,为全国许多军队进行整军,我们进行内线坚持。这时同志们是很苦的,有时饭也没有吃的。这一回合结果怎样呢?我们坚持了,敌人并没有把我们消灭,连大的打击都没有。我们在土改上虽然犯了急性病,但及时纠正了,游击战争进一步改进了,同时,桐柏/江汉/淮西的游击战争展开了。我们对于全国军队的整军起了很大作用。我想又是我们胜利了,而且这一胜利不要单看自己,特别要看到友邻的胜利,看到整军过后的东北几个伟大胜利一直到收复四平街,西北战场上特别是打死刘戡的大胜利,也要看到陈唐/陈谢在洛阳的胜利,山东在胶济路西段的大胜利。不要以为自己一个连伤亡了几个人/掉队了几个人,好象全国革命就完了。人家的英勇胜利,自己也应感到非常光荣。哪一个部队打仗没有箝制方面和突击方面?吃肉就好,啃骨头就吵起来,这样看问题是很不全面的。四个回合的胜利很大。毛主席说到打胜仗的部队,同时也提到南线兵团的艰苦斗争,我们也是其中的一个。南线兵团箝制了敌人九十个旅。
    第五个回合,就是内线坚持。我们在大别山留了相当大的力量,每一纵队都留了一些力量,使敌人不能打我们出大别山;同时把主要力量放在周围机动作战,现在是一个开始。这次我们攻击阜阳之敌整七十四师五十八旅和一个保安队,敌人四面八方来了,东南西北共来了十九个旅,加上阜阳一个旅共二十个旅。蒋被歼一百多万人以后,象一件衣服,这里绷一块那里绷一块。我们眼明手快,再度收复了洛阳,一直东到郑州以西,连广武都收复了。这回我们一下突出来,把信阳以北到西平一段攻克,陈唐/陈谢部队直到郑州。第五个回合,现在还在继续中。
    我们是对全国尽了责任的。蒋介石的训令说,人力物力财力损失不起。我们占了四千五百万人口的区域,蒋介石是舍不得的。豫陕鄂已有新战士参加,豫皖苏也有,鄂豫皖也有,虽然不多。我们吃的是这些区域的,去年穿的棉衣是自己一针针缝,鞋是自己做的,物力财力是这些地方的。这就是毛主席所说的,这一伟大的革命车轮在向前推,反革命的车轮正走向覆灭的道路。革命的车轮已推到这一区域来了。我们被指定的任务是很光荣的,推车子我们在第一位,走在前头。这是釜底抽薪,是厉害的,但是要不怕烧手,釜底抽薪要不烧手那是开玩笑。蒋介石是地主阶级的代理人,我们几个兄弟来打他,你一拳他一脚,其中一个兄弟被他咬掉一个指头,抓破一点皮,就认为不得了,这是什么思想方法!同时,如果不打出来,我们自己的人力物力财力就一定消耗大,牛被人家牵走,房子被人家放火烧掉,树被人家锯掉。现在我们解放区,街头上已听不到飞机的声音,娃娃生得胖胖的,为什么有的同志不这样想?只觉得自己吃了亏,只见自己的脚走烂了,饿了几顿饭,就那样狭隘?
    我们要学习毛主席的战略,这是人民的战略,在政治上军事上是完整的一套,是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毛主席的思想,我们要好好学习。把自己的历史好好想一想:有枪的和没有枪的打,没枪的胜;枪好的和枪坏的打,枪坏的胜;枪多的和枪少的打,枪少的胜;有飞机大炮和没飞机大炮的打,没飞机大炮的胜。这是什么道理?这就是毛主席说的人心向背的问题。哪一个反革命要垮台之前,它的力量都是很大的。辛亥革命前的满清是这样,大革命时北洋军阀是这样,抗日战争时日军也是这样。一九三七年,八路军只有几条烂枪,说我们一定胜利,谁相信?一九四六年说蒋军必败,谁相信?今天是人民的战争,这是基本形势,这点都看不到,我们太够不上毛主席的学生了。蒋介石看得很清楚,大别山的碉堡网公路网那样好,他是舍不得的,淮西麦子那样好,他是舍不得的。我们从反攻到现在,九个月形势就根本改变了。如果我们当反攻时不反攻,至少是要在冀鲁豫和敌人牛抵角,究竟在那里打好?还是在这里好?因为蒋介石未把山东和西北搞下,所以东北现在是大开大合的有后方作战,西北也获得了很大的胜利。如果说是做生意,我们是赚了钱的。山东的《大众日报》社论说,反攻中友邻的配合使山东减轻了负担。所以说要全面地看问题。
    美国的评论说,蒋介石象一个“教师爷”遮上遮下,棒棒都贴上了膏药,始终是象喝醉酒的人一样,没有能遮住脸,冷不防小肚子上被人踢了一脚。蒋介石最近召开的所谓“国大”检讨军事问题,武汉报纸的社论表示悲观失望。同志们,我们到三月底,已经歼灭蒋介石正规军二百二十万。这是头等货,消灭这样多的正规军,在古今中外都不是小事,是大事情,就是他有补充,那也不会多了。四十师我们消灭过,这次又来了,三师消灭过几次,一次不如一次,有些干脆无法补充。
    我们要从全局来看大别山,全局的胜利,我们是其中的一份。打仗有的吃肉,有的啃骨头,过去山东啃骨头,我们在冀鲁豫就吃肉,这次我们也啃一次骨头,就好象输不起一样,这是什么思想方法?所以毛主席《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的报告来了,大家都争着看,但是有人觉得解决不了他的问题,我想你的问题可以解决:第一明天胜利,第二光吃肉,第三妻荣子贵万世无疆。不然什么能解决问题?这确确实实是思想方法不对。

    二. 我们仍旧执行伟大的基本任务

    我们的基本任务是什么?我们还是和陈唐/陈谢部队在一起,在中原战场歼灭敌人,创造解放区,成为前进的基地---第二个跃进的基地。我们人民的战略,不象一般资本主义国家的战略,而是从人民的本质上发挥一切力量的战略。在一个地方把土改和游击战争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即跃进。我们头一回跃进一千里,照这样跃进下去,再跃进一千里就只剩下六百里了,还有一千六百里就完了。所以现在把地图打开看一看,照敌人的说法,我们要把这块地方“赤化”你们看,如果拿抗战的形势来比较,现在郑州有点象石家庄,信阳象安阳。蒋介石是个基督教徒,是要死在十字架上的,死在十字架上是非常光荣的。我们的基本任务就是在中原歼灭敌人,完成解放区的建设,成为前进基地,其中一部分仍是在大别山。
    现在说到大别山(皖西/鄂豫)还有江汉/桐柏/豫西/陕南,外加一个豫皖苏地区,我们在中原这一块地区更要负些责任。这是我们的基本任务。以前我们说的就是这个任务,要把这一基地创造成功,任务才算完成。现在只是机动范围宽一点,我们外线运动,进大别山,出大别山,在那里消灭敌人,东可以到津浦,西可以到平汉(现在已过了平汉)北到陇海,南可以到长江岸,还是眼前这一基本任务。因为我们并没完成这一任务,一切走路,把脚走坏了,都是为了这一任务,吃大米不惯也是为了这一任务,走山路/跌骑马跤也是为了这一任务,自己做衣服做鞋子也是为了这一任务,转来转去还是这一任务。有少数人想解除这一任务是不允许的,非把这一任务完成不行。我们在毛主席面前“赌”了“咒”的,是革命不革命就看这一点,革命就要饿饭就要走路,还要不怕死。当入党时也好,参加人民军队时也好,都要打倒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现在具体地要打倒蒋介石,手不要发抖啊!现在要死人,死了就不出气,要腐烂了。革命的历史给了我们这个任务。我记得抗战时印度有一个博士到我们这里来讲演,他说:你们要抗日啊!要好好地抗日,如果国亡了,你的儿子孙子要问你,父亲啊!祖父啊!你从前为什么不抗日,要我们当亡国奴?那时你有何面目?
    我想那个人的儿子孙子一定这样问过他。
    现在这是历史的时代,百年的中国没有如今天这样好的领导---毛主席为首的中央这样英明的领导,不早生,不迟生,正生在伟大的时代。在这时候,我们要忠实于党,忠实于人民。我们在入党时/入伍时,就要打倒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现在要称一称你这个布尔什维克是否足秤?我们一定要把思想弄清楚,仍旧是执行基本任务。现在我们是有成绩的,蒋介石一天一天走向失败,他表现失败情绪是有根据的,我们个别同志也表现失败情绪就不对了。二人打架,他说他失败,你说你失败,究竟是谁胜利了?我们一定要弄清楚。以前我们在大别山思想混乱,现在要充分弄清楚,要站队看一看是不是男子汉?真正的黄帝子孙?不算的,就让他们去吧!“勇”是男子头上戴一顶光荣的帽子。
    我说到这里,想到历代的农民革命,没有共产党以前,为什么不能成功?现在我们谈太平天国历史,便领略得深。范文澜最近写近代史对太平天国的历史得了三个结论:一,不团结。洪秀全的人不团结,文武不团结,东王北王不团结,显然是宗派主义。二,保守,不愿到前头去。林凤翔已打到天津,为什么又返回南京?三,安乐,享受。我想,现在事情不同了,有了共产党,而且有了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现在是我们在毛主席领导之下,敢不敢胜利?我想我们是敢于胜利。饿一顿饭/多走点路那有什么问题?我记得十纵在大别山见面时,他们队伍比我们新得多,同样没走过山路,过去在柳林亦受到敌侧击,略有损失,是否受了一次损失就把它挫折了?他们经过诉苦运动,打得很好,打三师消灭它一部分,得了炮,消灭了邓县敌人七千。蒋介石对邓县很重视,还派飞机去转了几转。这一个新的纵队可以使我们得到勉励。我们这些老傢伙也没有低头,不怕山,不怕生活苦,无论怎样不低头。现在来的新战士思想也很明确,一来就问到南京多远,怎样打法?不要以为自己是老资格,他们的思想明确得很。老实讲,我们要学习他们的朝气勃勃,特别是我们的干部更应该学习。
    思想混乱从哪里混乱起?只有从干部。干部强一点就不会混乱。要人家不动摇,就要自己不动摇。
    我们现在从大别山出来,要在中原战场上歼灭敌人,把解放区建设成功。现在对机动作战怎样认识呢?机动是趋利避害的行动,机动只是消灭敌人的一个条件,本身不是消灭敌人。消灭敌人才是机动的本质。所以我们机动作战就是要消灭敌人。只有消灭敌人才能解决问题,才是毛主席的战略思想。我们的战略是以面对点线的战争,而蒋介石是以点线对面的战争。以面对点线的战争,包括一个土地改革问题。我记得毛主席在中央苏区时说,那时打大城市是不正确的,我们只要把群众工作做好,土地分配好,它的城墙就自然倒了。这话说得非常透辟。所以说,我们从十年内战直到现在,就是面与点线的斗争。我们的面越宽越好,越能包围点线。我们是扩大战场。只有四中全会那种政治路线的错误,军事上单纯防御,政治政策的“左”改变了毛主席的路线,我们的战场才被敌人缩小,不能扩大。现在看来很清楚,蒋介石遇到“线线切断,点点包围”例如石家庄被包围了,长春被包围了,其他多得很,被包围以后,便是瓮中之鳖。长春是一百万人的城市,每天吃饭都不得了。我想飞机送一百万人的饭食,那才乱弹琴,只要炮一打,敌人就不得了,就是不打,敌人也要“吐脓化血而死”今天就是这个样子。蒋介石现在如果分散去破坏土改,就要被吃掉;如果集中,土改就开展起来。你看他怎么办?分散,被歼灭;集中,土改开展起来。所以说我们的面越大越好,土改越宽越好。现在这样大的地方,工作人员太少,有些应该做的没有人做。面宽就包括一个走路问题。我们经常说大踏步的机动,这是包含一个面的问题。敌人不好打,我们只有大机动。我们的爱国自卫战争,就是大机动大歼灭,中机动中歼灭,小机动小歼灭。游击战争亦是大游大击,中游中击,小游小击。有些同志骂人,说走路走死人。不走又怎么办?我们抗战开始打游击战/运动战。作战有三种战术:一,牛抵角。二,马的战术---用后蹄踢。三,狼的战术---成都有一个坡路,狼就在坡路上静坐等着,一个推手车的人走到半坡时,狼就照准他的屁股吃一块肉,推手车的人放也放不下,走也走不掉,乖乖地让狼吃去一块肉。狼的战术是高明的。我们是人,总比狼聪明些。有些同志怕走路,因为现在我们走路,要么不走,要么就跑。“跟上跟上”乱跑一阵,有些跑得累死人,路都不会走。部队行动有三个内容:一行军,二宿营,三战斗。走路也是战术,你如果不会行军,不会宿营,还有什么战术?当然乱走是不对的,必要的路非走不行。
    现在蒋介石的战略是什么?在这一次战役中最大的表现了两个特点:一,守要点;二,盯梢跟着你走。对付盯梢的办法,要就是使它扑空,要就是吃掉它;对付守要点的办法,不是吃掉它,就是把它孤立起来。他现在由于被消灭了二百多万人,象一件衣服,东一啃,西一啃,四面绷,四面垮。现在敌人要来就一下来。我们打阜阳,敌人只有一个旅,它增援就来了十九个旅。可是打它的边边,死也不来。例如我们打临汾,象打死猪一样,打了那样多的日子,没有一个敢来。敌死守战略要点,不要战略要线。这一特点,就包括着很大的空子,你要啃骨头就是肉筋筋,大傢伙,自然要多啃一下。我们也有办法,你人多了就饿死你。飞机接济?乱弹琴!
    我们今天摆的阵势就象打棒球一样,摆好几个垒。你来时,我就一闪,那边就多啃一口。他一闪,我就多啃一口。你帮我一把,我帮你一手,我想这就是办法。我们几方面也可以给你一个合击,但是要走路,不走路不行。总之,我们要打大运动战。我们是人民的战士,大家都出主意。有的啃骨头,有的吃肉。有时你这回啃骨头,下回还啃骨头,第三回还啃骨头。这要说清楚。不要因为你这会儿啃骨头,下会儿就一定让你吃肉,没有那回事情。
    我们学习毛主席的战略,就是那十条原则。怎样攻坚,怎样打法,我们的钳形攻势怎样搞法?抓住重点学。我们知道毛主席搞土改有两个阶段,开始打大地主,第二阶段才解决中小地主。我们打仗也是两个阶段,如象木匠作活,先用斧砍,后面的用推子推平。打石家庄/打临汾就是用推子。我们的装备开始是轻装备,带游击性,以后是半重半轻的傢伙,最后可能是重傢伙,我提出来你们研究。总之,机动是消灭敌人的条件,本身不是消灭敌人;硬是把敌人消灭,才是解决战斗。这就是对机动作战的认识。
    我们执行机动作战的障碍是什么?我们如何扫除之?最近中央指出,我们发生了不好的倾向:“左”的和“右”的倾向。
    首先是“右”倾,对于敌人力量估计过高,对于自己力量估计过低,使我们不能完成任务。跟敌人打一仗,一刀插到敌人的胸膛,敌人一刀砍了你的臂膀,出了血,你就以为不得了啦,你也应该看一看敌人胸膛上的刀。特别是有些同志心里还以为蒋介石了不得,特别是美国将来参加战争怎么办?这是思想问题。对于战争厌倦,对于国际力量估计不够,抱怀疑,不放手发动群众,在我们部队里怕发扬民主,党内不纯,这都是右倾。
    “左”倾就是侵犯中农利益,侵犯自由资产阶级的利益,对于地主与富农/恶霸与非恶霸没有区别,不给地主留活路,乱打乱杀,对于争取知识分子和开明士绅忽视,打击面很宽,这就是左倾。都是妨碍我们执行基本任务的。
    我们从历史上看,凡是与国民党合作时,就容易犯“右”倾,大革命时合作发生了陈独秀主义,抗日时合作发生了新的陈独秀主义;凡是与国民党打时,就容易发生“左”倾,内战时期就有过第一次“左”倾盲动主义、李立三路线和第三次“左”倾。现在我们又要胜利了,一天一天地往前进,“左”倾的现象又发生了。这都阻碍我们歼敌/土改。我们在大别山虽然吃了些苦头,多付了些代价,但是对自己的胜利看不到,这是“右”倾。在大别山,从十二月起到现在,许多人的思想仍很混乱,把敌人力量估计过高,对打倒美蒋表示怀疑---因为我们那一连来时一百五十人,现在剩下一百二十人了,革命不失败才有鬼!这种思想是不全面的。所以我们说“左”倾不好“右”倾也不好。特别在新环境,在大别山,照我手中这一报告看来“右”倾非常浓厚“左”倾也有。今天要我们自觉地清算自己的思想。总之,中央特别强调,如果在五个政策(战争/整党/土改/工商业/镇反)上错了,就会使革命遭受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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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8 23:19:58 | 显示全部楼层

注释:

这是刘伯承同志在野战军直属队及第三/六纵队干部会上的讲话。
原文系记录稿,收入本书时,删去了其中第三部分。标题是编者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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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9 16:45:09 | 显示全部楼层

圖丹喇嘛:最初的相逢

春天深处,花朵用颜色的苞
打出问询。她是春天的孩子
挂满枝头。正仰望蓝净的天
迷恋的光彩,每一个瞬间
都如此铺张,都如此明晃
照耀啊,在这样的季风气象里

我心尖盘亘的春天,远古以来
一路绽放。记忆的深处总有一丛燃烧
风气和蔼,相逢在没有壁垒的天空。
舒展地述说天真,疆域如此地开阔。

深情不必表说。原始的燃烧与流转
蛮荒在无知无觉的自由里奔跑
最初的相逢,在原野的心房
澹然有情的春天,珍贵宛如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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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22 02: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邓小平:跃进中原的胜利形势与今后的政策策略(一九四八年四月二十五日)

    这次我到豫陕鄂区来,看到情况很好,这是这里的党政军各同志努力的结果,也是从去年七月起全国性反攻的结果。大家希望我谈一谈最近的形势,我想,就拿我们豫陕鄂区根据地的雏形已经具备这个事实,也大体上可以说明问题了。九个月来,全国战局有了新的发展,各个区都无例外地转入反攻。我们由黄河到长江跃进了一千里。这个跃进的意义可不要小看了,中国从北到南没有多少个一千里,从长江再跃进一千里就到了广东福建的边界,下剩不到一千里了,蒋介石的反动政权就要垮台了。这个跃进的事实表明战略形势起了巨大变化,正如毛主席在《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的报告中所说的,由于我们的反攻,已经扭转了战争的车轮。我们击破了蒋介石的反革命计划,使之由进攻转为防御,由外线转到内线,而我们则由防御转为进攻,由内线转到外线,改变了战略形势。
    我们几个野战军出来以后,是吃了苦头的,特别是大别山的部队遇到了好多困难。豫陕鄂的部队情况好一些,但总没有在太岳内线那样舒服。鉴于这种情况,或许有人要问:我们的反攻是不是早了一点呢?迟一点好不好呢?事实证明,反攻是恰当其时的,迟了就要犯错误。因为蒋介石的反革命战略方针是要把战争扭在解放区打,这是他从长期反人民战争中得到的经验。如果有同志参加过十年苏维埃时期的内战,就会懂得这一点。那时不管在中央苏区,还是鄂豫皖苏区或湘鄂西苏区,都是处于敌人四面包围中作战。敌人的方针就是要扭在苏区边沿和苏区里面打,尽情地消耗我苏区的人力物力财力,使我们陷于枯竭,即使取得军事上若干胜利,也不能持久。在反对敌人的第五次“围剿”时,要是按照毛主席的方针,由内线转到外线,将敌人拖出苏区之外去打就好了,那样苏区还是能够保持,红军也不致被迫长征。可惜“左”倾机会主义者不这样做,中了蒋介石的计。这次蒋介石又想用这个办法对付我们,扭在解放区打,来削弱我们的人力物力财力,使我们不能持久,封锁我们不能出来,好使他保持三万万人口的后方完整而不受损失,来供应他作战。这个如意算盘是高明的,但是还有更高明的毛主席,他从确定自卫战争的方针时起早就看清这一点。他告诉我们,开始必须在内线打,打到一定时候,也就是削弱敌人到相当程度之后,就要打到外线,到蒋管区去打。这样就可以击破蒋介石反革命的毒辣的战略方针。因为在战争初期,我们的装备还不够优良,作战经验还不丰富,内线便于消灭敌人,便于组织和发展我们的力量,便于积累经验,所以先在内线打是完全必要的,也是取得了胜利的。从一九四六年七月到一九四七年六月,我们全国各个战场在第一年的自卫战争中,消灭了一百一十二万敌人。我们把分散的游击部队组成了野战军,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这时时机成熟了,就应该转到外线,否则就要吃亏。拿冀鲁豫来说,经过一年的内线作战,农民的鸡猪牲口看见的不多了,村里的树也少了,试问,扭在解放区打,我们受得了吗?如果我们只想在内线作战要舒服一些,就中了敌人的毒计。
    现在我们出来九个月了,收获是很大的。有些同志往往不了解这一点。拿我们那边几个纵队来说,在第一年打了很多胜仗,去年七月份二十三天消灭敌人九个半旅,可是一到大别山,前后才歼敌四个旅,因此就有个别的人怀疑是否局面变坏了。其实只要好好地算算帐,就会懂得的。首先,从战略上我们由防御转为进攻,前进了一千里,占领了四千五百万人口的区域,经过奋斗已能控制的有二千万人口的地区,其他二千五百万人口的地区散布着我们的游击战争。在这里,敌人搞不到兵,搞不到粮食。这就是说,在敌人控制的三万万人口里面,去掉了将近六分之一。其次,看看消灭敌人的数目。据最近宣布的战果,全国战场自一九四六年七月到一九四八年二月,共歼敌将近二百一十万人,三月份至少歼敌十几万人。这就是说,反攻以后九个月的战绩就已经达到第一年的数目,我们吃了苦头,但是换得了更大的胜利,对敌人的打击更沉重了。从中原三支野战军来看,在鄂豫皖,大别山的几个纵队是有削弱,减员约百分之十五,但江汉发展了百分之百,桐柏发展了百分之五十;豫陕鄂这边发展了百分之百;豫皖苏也是发展的。所以,从总体上说,力量比过去大了。
    同志们对大别山一定感到是个谜,原先我们占领了二十多个县城,后来一个也没有了,野战军主力也从大别山转到淮北去了,这能不能说是胜利呢?我说,这也是胜利了。大家知道,中原战略地位非常重要,正当敌人的大门,其中大别山是大门边。我们反攻以后,它代替了敌人重点进攻的山东和陕北,是敌人兵力集中最多的战场。中原形势决定于两个山,一个是大别山,一个是伏牛山,敌人最关切的还是大别山,它比伏牛山更重要。中原要大定,就要把大别山控制起来。大别山是一个战略上很好的前进的基地。它靠近长江,东面一直顶到南京上海,西南直迫汉口,是打过长江的重要跳板,敌人时时刻刻受到我们过江的威胁。大别山,敌人必争,我也必争,这是艰苦斗争的过程。我们在大别山已经建立了两个军区,有一千二百万人口,普遍地完成了开展游击战争的布置,留下的军队散布在每个角落,县/区武装政权都组织起来,我们已经站住了脚,敌人无论如何打不走我们了。事实说明,我们就是游击姿态,也站住了脚。于是,我们野战军才逐步抽出来作宽大机动作战。而前一个时期这样做是不可能的。大别山的斗争已前进了一步,前进到当地的人民和部队已经能够坚持大别山的斗争了。现在,中原吸引了蒋介石南线的一半以上的兵力,保证了其他地区的胜利展开。虽在全国范围吃苦头最多,付出了代价,但换取了战略上的主动,取得了全局的胜利。所以,党中央和毛主席在评论战局的时候,第一讲到中原,对中原的成绩估计得很大。
    我们有些共产党员,马列主义的思想方法太少,看见自己头上有一小块云,就认为天下都是云,凭直觉来看问题,凭自己脑袋上面有没有乌云来判断革命胜利或失败,这样,遇到困难就不会看到光明和胜利,就没有不悲观失望的。我们的力量是发展的,胜利不小,不过外线作战确实不如内线作战痛快/舒服。革命就是不能那样舒服,往后还要更艰苦,越接近胜利斗争越艰苦。谁都希望革命快些胜利,可是,问你敢不敢胜利,问题就来了。不一定希望胜利的人就敢于胜利。要胜利就要吃苦。北方的很多部队不习惯南方生活,就怕过长江。但是,敢于胜利,就要过长江。敌人还统治着几万万人口的地区,只有打过长江去,打到敌人的心脏,才能取得全国的胜利。怕过江的人最懦弱,屈服于困难的人就是革命不坚决的人。真正的英雄,就是要克服困难,准备吃苦,准备勇敢坚决地打过长江。地方工作的同志也是一样。这是路线问题,是革命坚决不坚决的问题。所有中原的同志,都负担着艰苦的任务,全国都在望着我们,我们应该更好地来努力。
    (以下为今后策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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