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主权信用有多高？

刘仰

        金融危机爆发有几年了，现在进入“触底反弹”阶段。中国因2009年不错的表现，复苏大致没什么争议。世界其他地方呢？欧洲如何？美国如何？日本如何？比较混沌不清，但多少有点暗中较劲。金融危机刚爆发时，欧洲国家冰岛陷入破产，闹了没多少时间就过去了，冰岛毕竟不大。后来闹了一下迪拜，因为迪拜关系到石油，也就适可而止了。伴随着复苏的呼声和期待，从去年年底开始，一个新的话题成为全世界关注的焦点：主权信用危机。而这个焦点最终聚焦到了欧洲。
        除了冰岛，近期主权信用的首发点是希腊，目前逐渐扩大到西班牙葡萄牙爱尔兰等。什么意思呢？说这几个国家债务太高，财政赤字太大。高到多少？据说希腊的财政赤字占GDP的比例为12.7%西班牙2010年的预算赤字占GDP9.8%去年为9.5%葡萄牙去年财政赤字占GDP比例为9.3%超出了政府8%的预期。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一个国家债务太高，主权信用下降，被要求“节衣缩食”过日子。因为欧盟有一个指标3%超过了会影响欧盟整体。
        这个现象严重吗？的确挺严重。一个国家靠借钱过日子，道理上同一个人靠借钱过日子是一样的：能借到钱的时候，好日子还能维持。但是借钱的规模超出了还钱的能力，不管是短期的还是长期的，最终的结果，不光自己遭殃，还会拖累借钱给你的债权人。有没有发现上面这段话像是在说中国和美国？对了。当我们关注希腊等欧洲国家的主权信用危机时，有多少人把目光集中在美国的主权信用上？几乎没有。那么，是美国的主权信用没问题、很可靠吗？完全不是。美国西元2009年财政预算赤字总额为1.42万亿美元，占GDP的10.6%创下了美国历史上的新高。前不久，奥巴马公布财政年度预算，西元2010年的预算赤字总额为1.56万亿美元，比前一年还高，历史记录接连被突破。当然，美国说到西元2011年，财政赤字会下降到1.3万亿美元，以后会逐年下降，天知道。但不可否认的是，美国的主权信用从当前的数据上说，比希腊好不到哪里去，比西班牙葡萄牙更糟糕。为何全世界对于主权信用危机的目光，只集中在欧洲几个小国家，而不集中在庞大的美国？为何没有多少人担心美国债务太高？不担心美国的主权信用破产？
        主权信用除了上面提高的数据外，还有一个硬指标，就是信用评级。希腊西班牙葡萄牙等国家，近来的信用评级都被下调了，但是，美国没有，为什么？世界上三大信用评级机构是：穆迪/标准普尔/惠誉。原因就在这里：这三家机构都是美国的评级机构。所以，真实的原因，不是美国没问题，美国的债务问题清清楚楚明摆着，真实的原因是，信用评级的话语权力掌握在美国手里，美国只说其他人有问题，不说自己有问题，既有转移视线的功效，还有其他功效。比方说，希腊主权信用评级下调，还能借到钱吗？欧盟说：不借！要希腊节衣缩食过日子，闹得这几天希腊公务员48小时罢工，抗议政府紧缩的财政政策。如果美国的主权信用评级也被下调，美国还能借到钱吗？所以，美国评级机构无视美国巨额债务超警戒线地存在，目的之一就是能让美国继续借到钱，其中就包括中国等国家继续购买美国国债。
        上周五，美国股市道指盘中跌破1万点这个心理大关，最后收于1万点之上。从中国到美国很多人欢呼。这个结果同三大评级机构的双重标准难道没有关系？欧洲几个小国家引发的主权信用危机，严重拖累了欧元。其更深远的结果是，某些人企图用欧元部分代替美元作为外汇储备货币的打算，不得不收敛，美元的地位得以暂时确保。事实上，美国的经济形势并不好，去年，美国共有140家银行倒闭，今年1月，又有至少9家银行倒闭。去年，美国的房屋止赎达到280万件，什么意思？贷款买房付不出余款，房子被永久性收回了。而且，这个趋势还在增加，美国专家预计，西元2010年，美国的房屋止赎将达到300万件，又是破纪录的事情。美国就是在这样一个虚弱的基础上，利用三大评级机构的双重标准，恬不知耻地维护着美国主权信用的“高等级”。
         美国这三大评级机构可信吗？这让我想起当年中国充斥很多“气功大师”时流行的一句话：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也就是说，相信它的人当然说它可信，不相信它的人不会说它可信。事实上，美国三大评级机构不可信的事实很多。比方说，美国次贷危机引发很多大银行等金融机构的危机，这个领域也是评级机构的业务范围，美国三大评级机构为何一个也没有事先发现、预警？如此重大的失误后，如今它们又用“评级下调”针对别人发出预警，人们为何要听它？就算它说别人有问题，似乎有道理，它不说美国有问题，就能代表美国真的没问题？即便在美国，也早有人指出，像三大评级机构这样的金融话语权，实际上是为美国利益服务的，相信它会客观公正，你就等着倒霉吧。与之类似的很多美国话语垄断权，常常都是美国的另一种武器。
        中国的前任总理曾经说过一句著名的话，他对中国的会计机构说：不要作假帐！由此确立了一个中国人的心理判断：中国的会计/统计等机构是玩假数据的，因此，中国很多极为重要的企业，包括银行，都把会计业务交给美国会计公司，似乎美国会计机构是不玩假数据的，是真实客观的。这种心理很可怕，就算美国会计机构是“公正”的，它也使得中国大量“走出去”的企业成为完全透明的，美国人由此掌握了《孙子兵法》的精髓“知己知彼”中国人在美国人面前则两眼一抹黑，美国当然就能“百战不殆”了。而美国真的不玩假数据吗？相信它不玩假数据，那又是太天真了。且不说安然/世通等事例，就说美国的失业率。去年有一段时间，美国的失业率一直没有达到两位数，结果有人说美国的统计不对，结果，到了11月，美国承认统计有误，失业率便达到了两位数。如今，美国一月份的失业率又回到了一位数，你知道它是否依然统计有误？你知道它的统计有误，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为什么要故意？用假数据安抚老百姓呗。
        我们设想一下，一旦美国三大评级机构真实客观地把美国的主权信用评级降低到与希腊西班牙葡萄牙同样的低水平上，美国会怎么样？它就借不到了钱，它就要紧缩财政了，它就要面临破产了，美国国内老百姓的日子就会更难过了，像希腊一样的罢工就会大量出现了，美元的地位就要下降了，美国的股市就要打回原形了，华尔街资本家高额薪酬就更加刺眼了……其实，早就有人说，美国实际上已经破产了。但是，美国是一个靠大资本家支撑的国家，金融危机中我们已经看到，无良的金融机构给自己造了一个保险箱：大到不能倒，管它是好是坏。美国就像金融危机中缺德的金融机构一样，在全世界树立了自己的地位：大到不能倒。这种状况早晚会改变的，美国实际上已经是一个主权信用严重危机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