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2.03：安送

禅猫丫头

【零】
这一季，我静静送焚了祖父，奔丧返来。
潇湘满城萦雾，深沉庄重的浅灰天色，此时正值隆冬。
天意微寒，空气湿溚溚的。
【壹】
迟暮黄昏，黄花机场。
航班延误。
接触到的第一缕长沙的空气，清冷，湿凉。
【贰】
进门。
祖父穿着军装的遗像端置于厅堂，
笑容可掬，气宇非凡。
我从未如此仔细的久视过祖父的照片，
如此。
【叁】
遗体告别的当日，晨有大雾，
空气中蔓延出无法承受的情绪，
我呆在自己茫然无措的慌乱里。
亲人、祖父、亡灵我距离他那么近。
我的双膝在地面上目光久久的注视，
努力的感觉着安详的亡灵传达的讯息。
【肆】
祖父静置于鲜花妆点的水晶棺椁里，
表情那么的安详，仿佛嘴角还有一抹微笑，
那一刻我觉得祖父的心于天地间，
辽阔无际，放下了天地，放下了一切。
【伍】
哀乐奏响的那一刻，
整个灵堂庄严肃穆，
空气中弥漫着素素的淡咸味儿。
司仪诵读着祖父的平生，
我素不知道，
祖父竟然参与过那么多场战役，
有着那么多军衔；
见证了那么多的岁月沧桑；
……鲜花萦绕的遗体，
军装笔挺。
祖父这红色的一生，
豁达，坦然，硬硬朗朗。
【陆】
祖母未曾亲临遗体告别现场
只是默默的守在他们一起走过了60余年的屋子，
祖母是很刚烈的女子，
静静的，也不流泪。
只是缓缓的在说，
等我死后，
一定要把我们葬在一起。
……
我握着祖母的手，
欣慰的感动，
这份花甲之年的浪漫，
还有这一如既往的
相伴。
后来我竟莫名的瑟瑟发抖。
【柒】
一生终究一死，若是不能够快乐，
身外之物再多也尽是虚无。
人生一世，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
一桩事有多隆重就会有多渺小，
一切与一切都注定了最终离散，
而祖父祖母不是。
【捌】
北京早安。
这一夜，我为祖父守灵。
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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