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熊在打磨自己的牙齿

吴稼祥

    俄罗斯国家杜马（议会下院）23日通过俄总统梅德韦杰夫提出的《国防法》修正案，扩大了总统在境外动用俄军队的权力。
    这是北极熊在打磨自己的牙齿，你知道吗？
    要回答这个问题，你首先还得回答下面几个小问题：
    你知道为什么唐古拉山和可可西里发源的水系才可以最终流到海洋吗？山高水长，你会说。
    你知道为什么谷仓堆得越高，“脚”伸得越远吗？不能头重脚轻呵，你会说。
    你说对了。但你知道这是两个政治力学原理性假说吗？一个是瀑布假说一个是谷仓假说吗？
    你当然不知道。这两个原理还没有进入中学课本，是我胡诌出来的。我有个权威落差与权威距离成正比的政治力学定律，意思是，一个国家越大，越要求集权。并由此推导出四个假说，其中瀑布假说说的是“专制趋势”，一个国家的国土面积扩大了，就有加强集权的倾向，如同江水要流到远方的海洋，必须提高自己的发源地海拔高度；谷仓假说说的是“扩张趋势”，一个国家专制程度加深了，侵略倾向和扩张冲动会加强。一旦一个国家从民主转向专制，或从专制走向更深的专制，这个国家就是潜在的侵略者，比如二战前的希特勒德国/墨索里尼意大利/军国化的日本/萨达姆时期的伊拉克/霍梅尼时期的伊朗，等等。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国土面积缩小，也就是说权威距离缩短，导致权威落差下降，也就是专制程度减轻，于是有了民主化运动和联邦化运动。叶利钦时期的俄罗斯联邦制度不都假的，证据就是各个联邦自治体选出自己的首脑后，不必经过联邦政府首脑批准。谁听说过斯瓦辛格当选美国加州州长后，还要美国总统布什批准？那不是笑话？凡是各邦首脑当选后要中央政府批准的地方，联邦制度如果没有下葬，那一定在停尸房。
    为俄罗斯联邦制度送葬的是叶利钦，是他恢复了中央政府对自治体当选首脑批准制度。这是对权威距离缩小，也就是对国土面积缩小的反动：权威落差丧失（1991年苏联中央政权崩溃），导致权威距离缩小；为了恢复，甚至扩大历史上已有的权威距离（国土面积），就要提高权威落差，也就是加深专制和中央集权，以便增强整个国家的扩张冲动和侵略倾向，这就是从前任总统叶利钦到现任总统梅德韦杰夫已经走的和正在走的道路。从叶利钦到远东地区大秀肌肉，到梅德韦杰夫介于特警和特恐之间的持枪造型，要干的就是同一个活儿。
    此前的俄罗斯《国防法》规定，在境外动用军队有三种情况：反击侵略，捍卫俄联邦领土完整和不可侵犯性，参与国际维和行动。修改后的《国防法》增加了下述情况：反击对俄军队或俄驻外军队的攻击，反击或防止对其他国家的侵略，保护国外的俄罗斯公民，打击海盗。
    “反击对其他国家的侵略”。什么是其他国家？如何定义，谁来定义？俄罗斯总统的这个权力，可以被理解为，只要有两个国家在发生战争，俄罗斯总统有权选择其中一个交战国为“其他国家”，然后派兵去进攻另一个国家，而那个“其他国家”就被安置在自己的卵翼之下。
    你看过尼可*基德曼主演的黑色物质三部曲之一《魔幻罗盘》里那头武装到牙齿的北极熊吗？它被一个以12岁女孩莉拉为领袖的海上民族和女巫的联盟所驱使，重新统治北极。你听见北极熊磨牙的霍霍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