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口可乐面对杀虫剂的辩词》

刘仰

    据英国《每日邮报》1月5日报道，有关研究机构在可口可乐公司的另一个品牌“芬达”系列产品中，发现有很高含量的杀虫剂，这些产品主要是芬达的橙汁和柠檬饮料，这类产品的主要消费对象是青少年。报道称，在上述两种可口可乐所属的芬达产品中，杀虫剂的含量超过自来水或沸水含量的300倍。
    食品安全问题越来越成为中国人关注的对象，因此，当全球著名的可口可乐公司也出现这一现象时，这个问题对于中国就显得有点特别的意思。首先，我们应该关注的是，是谁在芬达系列产品中检出了杀虫剂？通过英国《每日邮报》的报道我们得知，并不是英国政府的食品检测部门，而是一个从事研究工作的西班牙某大学的研究机构。他们从英国等15个国家购买了102听和102瓶软饮料，结果在来自英国的芬达饮料中检出了高含量的杀虫剂。
    当中国出现三聚氰胺问题时，我曾经指出，面对大工业生产防不胜防的食品安全问题，政府部门的事先检测不是解决此类问题的根本办法。此次可口可乐所属的芬达检出杀虫剂，再次证明了这个观点。对于食品中杀虫剂的最低含量，英国等国家早已由政府部门做出了规定和标准，各生产商只要自觉遵守就行了，政府不可能对每一个产品、每一项内容都事先检测。在这一事件中，西班牙那所大学的研究机构很可能是在搞一项专门研究，因此，偶然从芬达饮料中发现了高含量的杀虫剂。西班牙这所大学的研究机构，既非英国的政府部门，也非为英国政府工作。他们的这项发现，应该是一种巧合，或者偶然。
    其实，一流发达国家的食品被检出非正常物质，并不是第一次。举例来说，同样是可口可乐公司，同样是芬达系列软饮料，2006年，在日本市场被发现，其饮料中含有肉眼可见的铁粉。可口可乐公司不得不“召回”了几十万瓶饮料。这一事件同样不是政府部门事先检测所发现的，而是饮料进入市场以后，由消费者的“肉眼”发现的。令人好奇的是，消费者的“肉眼”都能发现饮料中黑色的铁粉，可口可乐公司专职的质量管理人员居然看不见？也许他们的显微镜比日本人肉眼的功能还差。
    可口可乐公司在这种食品质量问题发生后的态度也很有意思。2006年芬达在日本被肉眼发现有铁粉时，可口可乐公司显示了高超的危机公关技巧，他的发言人对大众解释说，吃点铁粉对身体也没什么坏影响，召回产品只是预防。看人家美国人这话说得多有水平！别说吃点铁粉，就算啃铁棍，对身体可能也没什么影响。那么，为何人们不把铁棍当冰棍吃？既然没有坏影响，预防什么？召回的饮料是否都被可口可乐的股东们、高管们拿回家自己喝了？这次芬达饮料在英国被检出杀虫剂后，可口可乐公司又说了，杀虫剂来自于提供水果的第三方，与他们可口可乐公司没有关系。这不是推卸责任是什么？第三方提供的水果，可口可乐公司不好好检测，照单全收，万一死了人，算谁的？
    可口可乐公司明显知道英国市场上出现的杀虫剂事件对于他们在全球的销售都会产生不利影响。尤其是当前，全球经济都不景气的时候，巨大的中国市场对于他们赚钱更为重要。因此，当可口可乐公司针对英国市场上的芬达出现高含量杀虫剂作解释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对中国人做安抚性的喊话。可口可乐公司说，他们在中国销售的产品，其原料都来自中国本土，因此，在中国销售的可口可乐产品是安全的。
    可口可乐的这番解释也很有意思。首先，它说明，英国市场上芬达饮料的水果不是从中国采购的，因此，杀虫剂与中国没关系。当然，可口可乐没有说英国芬达中的水果是在哪里采购的。其次，在中国销售的芬达等产品，原料来自中国，所以是安全的。这番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中国的水果比某些外国的水果要安全？这番话类似某些美国主张美国人用美国货、抵制“中国制造”时说的话：因为是美国本土产的，因此，质量比从中国进口的好。看，为了让中国人放心地消费可口可乐或芬达，为了不影响可口可乐赚钱，可口可乐公司好好鼓励和利用了一把中国人的民族自豪感和爱国主义，把中国的食品质量提高到了怎样令人放心的高度。
    但是，我们别高兴太早了。万一哪天在中国销售的可口可乐产品出现了食品质量问题，可口可乐公司发言人的发言稿，我现在就可以替他拟好：我们的生产过程是完全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由于我们的产品原料都采购自中国本土的供应商，因此，我们可口可乐饮料出现质量问题，是中国的原料供应商造成的，而不是我们可口可乐公司的责任。也就是说，现在可口可乐公司以“从中国采购”做食品安全的可靠保证，并不排除他们日后同样以“从中国采购”来推卸责任。那个时候他们就该指责中国的民族主义了。说不定未来哪天我们中国人真的会听到可口可乐公司这样的话。如果这个预言成真，我不知道该庆祝还是该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