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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INEND

原创中篇小说:《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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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2 23:25:10 | 显示全部楼层
云过(五十六)

        “理想国”是Coco租住物业的名字,是本市高档白领集中营。林繁车载着我沿着海滨路前往,一路默然无语。海风腥咸,这一片地在几年前还是不存在的。填海的方式,是无中生有的典范,进而改变了城市结构和版图。
        林繁的车缓缓驶入小区,幽静的近乎幽闭。小区的周遭并没有居家完整的配套,因此这里只是年轻单身小资的“理想国”楼身是浅浅的棕色,窗棂,阳台,遮沿,山墙配以很多原木装饰,并不雕琢。有咖啡厅的气氛。夏季米兰的香气浓烈,迷宫似的栀子花海在车道两边不断蜿蜒延伸,车不能开快。月季、蔷薇、木槿、合欢低矮着,一闪而过而又绵延不绝,是丰富的视觉享受。我们一时忘了来这里,是为了件并不愉快的事。
        安防严密,对讲不通,无法进入楼层内。我和林繁站立在玻璃门前的台阶上,闷热。怎么办呢?林繁点燃了一支烟,说等等看吧。
        一个年轻的男子推门出来,我赶紧凑过去,一边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一边问道,先生,请问你认识13E的Coco吗?
        十三姨?什么东西?他嘟囔着,疑惑的瞥了一眼我和林繁;我们应该并不像什么奇怪的人。他敷衍地摇头,并没有停下脚步。
        林繁却适时地站到自动关闭的玻璃门前,推住门扶手示意我进去。
        在Coco家的防盗门前,我按门铃,敲击,拍打,想象,甚至俯身侧耳倾听。然而十几分钟后还是一无所获。邻居的门也敲不开,仿佛门的存在仅仅是为了冰冷对峙,相互之间没有丝毫窥视的心理,空洞,静默。
        时候不早了,只得驱车回来。澄黄的落日跟在棕榈树粗疏的剪影后,一路相随;倏尔变幻出神秘的蓝灰,绛紫,赭石;倏尔因暮色侵袭,水墨写意,寥寥几笔就踪迹全无。天色暗了下来。
        失望,疲倦,饥饿让我想念我20几平米的小窝,想念我懒惰而生疏的厨艺和冰箱里吃剩的半个西瓜。真的有理想国度吗?还是那只是抚慰浮躁心灵的海市蜃楼,迷幻幽堡?
        “江枫!江枫!别睡了。”林繁唤醒我,问我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我睁开眼睛已经看到熟悉的环境,摇摇头说,累了,回家去。
        下车时候嘱咐林繁晚点和徐总联系,有Coco消息就赶紧知会我,如果没有的话,明天再商量其他的事。“其他的事”是指报警,林繁心知肚明。因为这是程序,是不能以其他人的意志为转移而必须要做的事情,管他徐总是不是坐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尖上,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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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3 14:33:54 | 显示全部楼层
往事历历在目。看不见的是痛苦,抹不掉的是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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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4 22:49:04 | 显示全部楼层
云过(五十七)

        林繁看我说的这么义正言辞,叹了口气说等会儿,我现在打给他。
        喂,老徐,有消息吗……接通后刚说了这么一句林繁脸色就变了,紧接着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莫非?我的心跟着“扑通扑通”地跳。
        不是,林繁说,要不一起吃个饭,你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吗?
        我想说不想知道,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嘴上说的是:下次吧,你也早点回去吧,你太太……
        林繁听到“太太”这个字眼,表情瞬息万变,打断我说,也好。刚才在电话里听到徐总那边的吵闹声,他的事儿应该没躲过去,被徐太知道了。
        哦?Coco去摊牌,就代表她没出事儿吧?
        没事儿,她能有什么事儿,她就是找事。林繁摆了下手,开车绝尘而去。
        找事?始作俑者是谁?肇事者是谁?Coco爱玩,不代表她对感情就没有期待,不代表她就不能认真一次。而她飞蛾扑火般的极端更说明他们之间曾经有过极大期许,甚至承诺。Coco孤单的身世,第一次的错爱,一错再错,孤注一掷……我仿佛已经拼凑出她山穷水尽的的情感线路图。
        徐总该为他的风流帐买单了,价值不菲。这点我和林繁各有立场。
        忽然很想打电话给赵云,但不敢在路边拨电话,很怕从黑暗中窜出什么坏人。最近总听说抢劫行人手机的案子。我疾疾地往回走,抬头一望,我的小屋里居然亮着桔黄色的灯光,紧绷的心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柔软了下来,并且充斥着漫溢的喜悦。
        赵云还穿着警服,蜷在沙发上睡着了,一只手臂垂下来,手指放松,握的手机掉在地上。
        我的嘴角含着甜蜜的笑意,蹑手蹑脚地拾起手机放在茶几上,然后就歪着头,打量着这张可爱可亲脸。他长长的睫毛疲倦地垂着,在眼睑形成阴影。像一个被宠爱的孩子,嘴角放松,嘴唇随着呼吸还会微微颤动,睡得好熟。
        我满意地走开,轻掩厨房的门,悉悉索索,准备煮个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煮好再叫他起来吃。
        葱花爆香,小块的西红柿放进去翻炒,盐,加开水,盖锅盖,等待水沸。那一刻,我在想,幸福就是,寻常的日子依旧,寻常的人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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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6 18:18:07 | 显示全部楼层
云过(五十八)

        有一种人,活在人群里,敏感,多情,对感情没有任何免疫力;被冠之以“情种”的称号。他们的感情尽管或许短比昙花开,但是却是真情实意。千辛万苦的爱一个人,然后变得无情,然后再爱别人,然后再变得无情……情种必然在被人记恨的同时,又痛恨自己。这种循环反复显得非常无奈和无法自控,似乎是一种本能和宿命。
        林繁,Coco应该是这样的人。她用“豪放”之类的词伪装自己,其间跟随直觉,苦苦沉陷,不断自伤,周而复始,不肯成长。徐总不是,他过于圆滑,本质就是一个雄性的经济动物。
        临近午饭时间,距Coco失踪已经24个小时了,我打了电话给派出所的小肖,说了事情的原委。因为急着要发协查令,就把Coco的照片传真过去。下午还是把相片的原件拿过去,应该会更清晰可辨一些。
        事情可大可小,我给老板打电话汇报,他已经从别人那里得知。我说已经报案,老板没怎么睡醒似的说直接开除了不就完了。我说不行,根据规定,连续旷工3天以上才可以开除,而且公司对失踪员工有找寻义务。
        她的堂姐陈瑶保持着沉默,我再次打电话给她。
        你好,我是陈夕的同事。
        哦,你们找到陈夕了吗?
        没有呢,我们已经报案,很担心她,她还是没有跟你联系吗?
        嗯,怎么说呢……她的口气有点犹豫。
        大姐,是不是她跟你联系了?我是她的朋友啊,你不妨告诉我吧。
        那到不是……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陈夕以前就离家出走过,不过是躲在什么地方呆一阵子。
        我对陈瑶的这种口气不是很满意,她倒是沉的住气。之后我问她要了联系地址,如果3天后仍然没有Coco消息的话,解聘通知书需要发给紧急联系人。这是制度和程序,公司需留底作为依据。
        放下电话,我感到一阵冷。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告而别,失去联络,却没人真正关心,也有点生Coco的气,即使有隐情,难道就不能好好面对?想起一首林忆莲的歌: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所以宁愿居无定所的过一生/从这个安静的镇/到下一个热闹的城/来去自由从来不等红绿灯……
        电话铃声又响起,是老板,他说,要彻查Coco的帐,查她在公司的欠款情况。公司财务审批控制一向严格,更不会无由头借款的,我清理出手头最近Coco申报的所有单据,满腹疑问的去找财务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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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5 21: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云过(五十九)

        大部分人在年轻的时候最穷最饿,什么都是美味,什么都吃得下。后来慢慢随着经济能力开始有条件挑食,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再老些,便以食为药,讲求养生,吃饭象吃药。其实这些是由我们的消化能力决定的。新陈代谢随着岁月而递减,这是岁月制定的悖论。
        中午有个聚餐,就在楼下不远处的“湖南大碗菜”是为了给公司的法律顾问饯行的。其实有传闻他其实是被老板用大炒勺炒掉的。法律 顾问先生虽然一向“务虚”,在老板面前还是很会来事儿的,老板采取比较委婉做法:要把他派驻到内地工厂去“委以重任”。法律顾问先生有家有口,又明知工厂那边根本没什么“重任”只好一纸辞呈了事。饯行的人等只是我们所谓中层的“小罗罗”,我们一边虚语委蛇的说着些“魄力啊,勇气啊,胆识啊”等等溢美之词,一边大吃大嚼,塞饱肚子。而他本人,满腹心事的感慨万千,喝了一杯啤酒后感慨地说,还是人家Coco聪明啊,拿着公司的钱不声不响的走人,老板也没辙。
        是啊,都是有名目借的备用金,又都是老板特批的,报销冲账。上周Coco冲了一笔账,居然是用她缴房租的收据冲的。财务部主管朱小姐有点忿忿不平的说。
        大家饮汤的饮汤,夹菜的夹菜,没有人接她的话说。我已吃饱,用筷子专心的拨着碗里的食物,心想,这小朱还是工作的时间短,老板的钱爱给谁就给谁呗,但是,老板的钱和权是谁赋予的?
        没容感概的气氛持续,饭毕,大家做鸟兽散。公司走个人来个人司空见惯。连公司都不是铁打的,何况在里面念经的和尚。
        人生就象既定付费的自助餐,我们拿到入场券。有饕餮之客,欲壑难填,来者不拒,予以鲸吞。也有犹犹豫豫,左顾右盼,思虑重重,拿起放下,最后草草离场,饱尝悔恨的。
        有多少人能气定神闲,懂得自控,审慎取舍,适可而止的?
        下午去了辖区派出所,找了小肖,交了Coco的照片。
        小肖看了看照片说,这就是那为情所困的女孩儿啊?他起身把Coco的照片和其他资料汇齐,写回执给我。神秘的说,赵云要当副所长了。
        不可能吧?我说,他才工作不满3年啊。
        赵云没跟你说啊?他可真沉得住气。小肖看了我一眼,又咋呼起来了;你怎么也不高兴啊,奇怪的两口子!
        我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兴奋表情,是因为我想的是赵云没当领导都这么忙了,以后还不是连个影子都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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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8 21:52:53 | 显示全部楼层
云过(六十)

        公司签发了Coco的解聘通知,邮寄给她的堂姐那里算是生效,Coco的人事file暂时合拢上。我安慰自己说,凡事也要往好处想,兴许就是她的任性而为,到什么地方散心了。上帝保佑她,阿弥陀佛;无助的时候就忽然想起了信仰。至于她为什么不声不响就玩失踪,是觉得我们这些普通人根本就不会理解她吧。
        是的,我不理解她;有姣好脸蛋,海外学历,热情明朗的性格,为什么就是没有一段正常的恋爱?
        忽然一股子冲动指令我站起身来,风风火火的找到了公司后勤部的保安吴师傅,让他拿工具箱跟着来。
        在大家诧异的眼光中,我让老吴撬开了Coco的抽屉。柜子锁是一锁管三个抽屉。我收集着其中所有文件/笔记本/文具/无数琐碎的单据。
        林繁闻声赶来说,你这样合理吗?人家有隐私权。
        Coco离职,照例她手里的东西也交接。这个责任我来负。说完我拉开最后一个抽屉。呆了半晌,那里面不期而遇的是一本外表精美的日记本。不,不是不期而遇,我似乎是预谋的,那本日记也一直在等着我。
        假装镇定,不看任何人的眼睛,我带走了这些物品,仿佛带走一些真相似并独自揭开;不知会不会像整蛊玩具那样忽然跳出一个巨大的,令人尖叫的怪兽?我的心在剧烈地跳动。
        磨蹭到下班后,我没有过多的犹豫和自责,反而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的驱使,我翻开了这本日记的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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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0 11:57:10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得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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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2 23:41:11 | 显示全部楼层
云过(六十一)

    某年某日
    我曾经引以为傲的修长双腿,慢慢有了一些青筋。尽管我还是可以假装看不见的穿丝袜,穿超短,但是那些青筋就横在我心里,我知道,30岁,对我,对女人意味着什么。日子似乎越来越快,几乎可以听到它流沙般的声音。
    他是我的哪一站?他去香港时买了一个包给我,我假装很高兴的接受了,虽然颜色,款式都不是我喜欢的,他不问我喜欢什么,就是简单的因为那个价钱而买。很不错了,和Tim一起的时候,Tim总要跟我伸手,这个澳洲垃圾。想到这儿,我捧着那个傻兮兮的包,亲了他一下。是种贤惠?还是妥协?
    某年某日
    说自己不被金钱所动的女人多半是没有真正领教过金钱的力量。他买了一条Cucci链子给我,我看了一下,大概也要七万块吧。戴上它真是顾盼生辉,贵气十足。
    某年某日
    双休日,他开车带我去钓鱼,那个渡假村是新开的,没什么人,我偷偷把他手机关机,他对家里说出差。神仙眷侣!
    某年某日
    他说着证券公司里的事,男人说到底就像个孩子,我看着他开心地样子,从他现在的脸上看到他小时候的模样。
    他今天说我住的地方碰见他一个熟人,不知道我是不是要搬家呢?
    某年某日
    今天开始伤感,一个人的夜晚很冷,我关了空调,又很闷,推开窗子,看到海滨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我想吸烟。就下楼买了一包,很久没碰烟了,感觉很苦。上楼了又想到或者趁还很晚,去酒吧坐坐。很久没听阿生唱歌了。
    某年某日
    给一张成晚哭泣的脸上妆的过程,是个无限寂寞的过程。
    用滚热毛巾敷了脸,减少黑眼圈的骇人程度。
    脸上用了化妆水,保湿乳,粉底液,粉饼,遮瑕膏。腮红,扫腮红的时候,你要挤出笑来,把脸部颧骨的部分完全显露出来,腮红画在这个位置。
    眼睛部分,先是眼线,打暗色的阴影。然后是睫毛,要一丝不苟的按照左右,左右的顺序刷两遍。
    唇彩用亮色,分散对水肿眼袋的注意力。
    呵呵,我很专业,我不信对付不了这憔悴的脸。
    昨晚喝多了,一直在哭,阿生那里床板硌的脊梁痛,脖子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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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4 01:04:04 | 显示全部楼层
云过(六十二)

    窗外的黑乌乌的云压得更低了。不仅是天色已晚的缘故;闷热了一天,现在整个天空都在酝酿着一场大暴雨。滚雷的声音在远处像沸锅里的气泡那样咕嘟着,不时就可能要汇聚成令人胆寒失色的炸雷。我忽然发现诺大的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我和值班的保安老吴。天气要变,老吴在一扇窗一扇窗的关死。
    我赶紧收拾了包,匆匆下楼,手里还紧紧捏着Coco的日记本。她的日记像一口陷阱,望进去,漆黑不现底。纵情,纵欲,甚至放荡,轻浮;这些抛给她的字眼随着她的消失而像回旋镖一样转到自己手上。Coco用她的方式罄尽心力追逐她所想要的;她成长时所痛失的;像植物需要空气阳光和水那样。世俗的偏见就像覆盖在眼皮上的尘土,妨碍我们看到真理,模糊事物本质。
    雨中的TAXI很难有空的,运气不错,拦截到一辆。刚关了车门,雨势就更狂暴起来,大力倾倒在车窗玻璃上,反复冲刷。因为有风,雨是横着扫来的,我的伞根本就不能阻挡什么。鞋,裙子全部湿兮兮的。日记本已经装在腋下包里,完好。
    手机“嘀”了一声,看到赵云的短讯;询问我是否到家,可能是台风天气,要小心安全。
    看着远处流线型倾泻的水雾;耳畔边是刷刷的雨声,想着他浓黑的眉毛,细细的眼睛,软软的耳垂以及他手心的微汗。微小而具体的幸福感缓缓温和地击中了我;我在一大堆烦乱的心绪中辨识出了这种情感。心脏如手指般紧紧攥着这感觉,不肯撒手。
    雨下了整夜。这样的夜里,胡乱的睡去,日记本在枕头下面。梦里倒是阳光明媚。在一片草原牧场上放马驰骋,似乎骑着马又似乎就是以马的速度赤足狂奔,极其无羁。忽然身体跌进一口深井,不是爱丽丝掉入的时光错乱兔子洞,而是一口黑漆漆,无声无息的隐藏草丛里的;一口阴森湿漉,可能有蜥蜴,白骨,贞子的古井。比恐惧还深的是不甘心,怎么就没有井栏呢?就没有警示标志呢?我心里还在忿忿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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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24 00:54:55 | 显示全部楼层
云过(六十三)

        早上上班时,太阳烘热起来。地上几乎没有湿的痕迹,这一夜的雨水,象反刍般又腾身而起,变成了飘逸的朵朵白云。
        楼下的士多店挂起了大大的“转让”两个字。因为不远处开了一个中型的连锁超市。大超市可以一次性的买齐所有需要的,质量有保证。而且就在里面吹冷气的也让人解乏,舒服,不知不觉中买齐了所需要的东西。我美滋滋的想;虽然我的房子虽然不能跟Coco住的“理想国”比较。也不能和林繁物业的港式管理相比,还毗邻距离吵闹的,乱糟糟的城中村,但是位于笼廓分明的交通主干线侧,又开了超市,潜力无限。属于“宜居”房子。
        刚一进公司,就被大声地招呼着,江经理,早上好!转头一看,是唐振。笑呵呵地眯着小眼睛,一脸的油汗,手里提着早餐,看样子是跟我俩部电梯前后脚到的。你好!我停下脚步,笑呵呵的招呼。小唐,你来了这些时候还好吗,还适应吗?唐振说,还好,还好!我又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啊!他说,没有没有!
        他是还好了,我估计着市场部的孙经理的苦瓜脸还要摆一阵子,唐振至少还需要个把月才能渐渐熟悉业务。但是他总是喜气洋洋,热情洋溢的脸倒是不让人讨厌,谁没有一个“开始”呢。
        坐到办公桌前,把Coco的日记本从包里转移到抽屉,又上了锁。一想起她,心里不免又沉甸甸的。想跟林繁商量:那个徐向东应该对此负起责任,本来他可以也应该好好安置Coco的。还有Coco的堂姐,是不是也应该来这个城市一趟,Coco到底是失踪还是有意的躲起来呢?还有那个叫“阿生”的歌手,是不是应该去酒吧找找这个人,说不定会有Coco更多的消息呢?
        但是一个上午,没有看见林繁的影子。涉嫌贪污的小徐走了,无所事事的法律顾问走了,花蝴蝶似的Coco走了,没人组织公司里的八公八婆一起热闹,一起“八一八”公司时事了。来了新的人,市场部的,采购部的,销售部的。菜鸟状的新人,便宜。他们不亲切,惶惶不可终日,老员工一下子贴上去,会一幅汗毛倒竖的样子,本能的以为你有什么不良企图。对他们要放养一阵子,悄然观察,暗中辅佐,并慢慢打磨。这是人力资源心理学最朴素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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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20 04:58:37 | 显示全部楼层
云过(六十四)

    星期六。
    午后的明亮的光线里漂浮着细细碎碎的灰尘。我戴着胶手套做每周一次的大清理。手洗的衣服还在分色浸泡,洗衣机里的大件轰轰的在甩干,地扫了一半的面积,抹灰是件繁琐的工作……抬起手臂擦额上的汗,总觉得家务事就像黑洞,不知不觉中吸走你的时间精力和脸颊的光华,想起在打扫和烹煮上的孜孜不倦的老妈,挂念了,却总是想不起来打电话。
    赵云今天也休息,睡了大半天懒觉的他说一会儿要过来。他最终没有像传言那样在派出所当副所长,而是直接调入市分局。
    据说他的事迹在社会上反响很大。因为正是在警察形象不如以前那么高大全的时候忽然出现的正面事迹,局长在市里开会时,屡屡被领导提及公安系统出了个“新时代赵云”这样的字眼,亦觉得脸上有光,特别垂青赵云,安排组织上其他方面的考察后,破格予以提拔。
    我并不介意这些。我想得是分局距离我住的地方远不远?而且一般情况下他是不是可以朝九晚五了?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像隔壁小夫妻俩那样在下班后拖着手逛逛超市呢?
    窗明几净后又去冲凉换衣,手脚麻利的煲水,泡了一壶杭菊,加了几粒冰糖,把杯子摆在杯垫上。在做这些的时候,眼睛看了时钟,一边估计着赵云来的时间,看了看冰箱里还有什么菜,心里拟了几个晚上要吃的菜谱。暗暗的觉得自己变的越来越像老妈,其实家庭主妇就像房子的梁,更是全方位的CEO
    锁匙转动的声音,我立即弹过去开门,看到赵云的脸笑容就立即绽放。拽着他进门,他脱鞋的时候在身后推他,手臂吊环似的从双肩上绕着他,他不由得把我背起来,说我真像小狗熊熊,说我的撒娇真暴力。我又上前纠缠着他,不依不饶,没完没了。
    我想,幸福的唯一标准只在于心是否真的愉悦。
    依偎着他的胸口,慢慢静下。暮色渐近,风轻轻的流动起来,去掉暑热。我听着窗外汽车飞驰而过的声音交织着行人的喧嚣,远远的,偶尔有水泥搅拌机的轰隆声哄然而起,骤然而停,那是正在抢建民居的缘故。一个湖南口音的沙哑男人声音交织在其中,由远及近:收旧电视/冰箱/洗衣机,收旧家具……
    生命是重复消耗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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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20 21:16:12 | 显示全部楼层
云过(六十五)

    周一下午没有了例会。原因是下午李副总去老板办公室里咆哮了一通,然后面红耳赤的摔门出来,要了司机出门。老板的办公室很大,说话都有回音,造成高分贝低分辨率,门外根本听不到是怎么回事。最后老板也走了,没有往常的意气风发的样子,悻悻然的。
    听财务说,Coco以各种名义挂公司账有2万多;这在财务审批极其苛刻的我们公司简直不可思议。这还不算是已经冲账还没入账的部分。冲账的票据什么都有:的士票,餐饮发票,甚至还有买化妆品买衣服的发票。名目只有一个:应酬。
    大家分析这是不是他们吵架的原因?李副总一向稳做钓鱼台,没因为投融资失利或者员工拿钱跑路吭过半声,却因为这一点钱大发脾气,但是大家都觉得可以理解,她再怎么大度也是女人啊。
    Coco给我们的感觉一向是出手大方,颇有积蓄,又会投资,前段时间炒股还赚了钱,为什么会频频向公司借款?徐总那边也不会让她缺这点小钱。老板那边倒容易解释;机会成本和感情投资。只是把这样的事情也由公司买单,最后鸡飞蛋打,人尽皆知就不太好。公司毕竟要分个公和私。尤其是他不查帐还好,查了帐不是给自己添堵?我知道Coco没有正眼瞧过他的。
    本来,每个人只能在被许可的范围内界定状态;但是失踪,就像转身离开胜负未定的牌局,是突然的抽离。给周边的人带来寂寥,失望和不安全感。除了猜测和等待之外,剩下的就只有一声叹息了。
    到下班时候了,我打开抽屉拿包的时看到Coco的日记本。未完待续的只言片语却让我胆怯,退却;我只想退却到自己的简单生活里面。
    难得按时下班,大街上行色匆匆的上班一族还不多。立秋后的黄昏褪去了热力,温度变得舒服的多。我悠闲地踱着,脑袋里想着去哪里逛逛,顺便吃晚餐。在一本书上看到,在寒冷的地域生活的人们,受到恶劣环境的刺激,容易激发家园之情,故多思想家。热带和温带的人们更愿意在外面流连忘返,所以多行动家。有点道理吧,我想,俄国出了那么多大文豪,不就是因为天气太冷,足不出户的缘故?而媒体总把我们这个城市称作文化沙漠;沙漠的形成,除了历史原因,是不是也是因为炎热?
    我边走边胡思乱想着,鼻子似乎嗅到飘来的米粉汤味,而米粉让我想起了一个的好地方:入云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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