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托尔斯泰《复活@初乐章》

铁鸟

    尽管好几十万人聚居在一小块儿地方，竭力地把土地糟蹋得面目全非，尽管Ta们肆意地把石头砸进地里，不让花草树木生长，尽管Ta们除尽刚出土的小草儿，把煤炭和石油烧得烟雾腾腾，尽管Ta们滥伐树木，驱逐鸟兽，在城市里，春天毕竟还是春天。
    阳光和煦，青草又到处生长，不仅在林荫道上，而且在石板缝儿里。凡是青草没有锄尽的地方，都一片翠绿，生意盎然。桦树，杨树，和稠李，纷纷抽出芬芳的粘稠的嫩叶，菩提树上鼓起一个个胀裂的新芽儿。寒鸦，麻雀，和鸽子，感到春天已经来临，都在欢乐地筑巢。就连苍蝇都被阳光照暖，夜墙脚下嘤嘤嗡嗡地骚动。
    花草树木也好，鸟雀昆虫也好，儿童也好，全都欢欢喜喜，生气蓬勃。唯独人，唯独成年人，却一直在自欺欺人，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Ta们认为神圣而重要的，不是这春色迷人的早晨，不是上帝为造福众生所创造的人间的美，那种使万物趋向和平、协调、互爱的美；Ta们认为，神圣而重要的，是Ta们自己发明的统治别人的种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