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西府战役的触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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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8年3月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北野战军在司领员彭德怀指挥下取得宜瓦大捷，此时全国形势正在转变，解放军三路大军挺进中原，由战略防衔转入战略进攻，得知彭大将军勇歼刘戡的29军，毛主席怀着轻松愉快的心情随中前委撤离陕西前往河北。
    没有后顾之优，西野不与占据延安之敌纠缠，转到外线作战，展开了围洛打援的战役。无奈洛川地形险峻，工事坚固，一时强攻不下；胡宗南因宜瓦大败，惊魂未定不敢胡乱调兵，只命令笫5兵团增援，裴昌会赖死都不增援洛川。骨头啃不下，肉又吃不到，粮草日趋短缺，如此泡下去这仗没法打。彭老总明白；不往要害上打，敌人是不会出来，不在战略上调动敌军，就无法在战场上歼灭敌军主力。他大胆提出从洛川西行进入西府直取宝鸡的战役设想，并得到大家同意和军委批准，于是西府战役开始了。
    当时宝鸡是胡军战略后方的补给基地，各种吃穿物资、武器装备堆积成山，是胡宗南的命根子，一旦受攻，胡军必紧急回援，延安等军事据点之敌方守军将再也坐不稳了。攻陷宝鸡可打破西北地区僵持不下的战略局面，成功地掌握战略主动权。向敌人屯积粮草要害施以奇袭，将敌军调度于掌指之间，完全符合兵法宗旨。
    西野兵分四路，许光达的三纵继续围攻洛川，并待机歼灭来援之敌军；穿插进入西府的四个纵队分为左中右三路，左路张宗逊领二四纵南渡泾河，夺取永丰、乾县后偏师向咸阳佯动以作疑兵，主力夺取武功、岐山，乘虚攻占宝鸡；罗元发、徐立清的六纵为右路军，主要任务是抗击可能来援的马匪，占领长武、灵台，切断西兰公路，保证主力侧翼安全；一纵为中路军，担负后卫，夺取彬县、麟游、凤翔并协助攻打宝鸡。
    战役前期策划和组织实施非常成功，结果西野沿途秋风扫落叶，轻易将胡宗南的辎重基地宝鸡打下，解决了西野最大的困难（弹药粮食装备不足，战土们经常每天只啃十几粒马豆），一下只补充了西野二年内所需的武器弹药。并成功地在战略上调动敌人。
    蒋介石、胡宗南在西北战场的战略步署被打乱了。宝鸡还没失守，胡军已无法在延安呆下去。电话里，蒋介石大骂胡宗南：人家都攻到你后院了，你还守着延安干什么，娘希匹，宝鸡一丢，我看你日子怎么过！
    从延安撤下的国民党何文鼎17师和从洛川撤退的杨荫环61旅，立即又钻进西野三纵许光达布下的口袋，被赶鸭群似的连追数百里，在洛水北岸被半渡而后击之，光身逃过南岸，在北岸留下大量弹药服被和13门山炮、2门重炮、8辆坦克、48辆军用卡车、7辆美式吉普车都拱送给三纵了。事后气得老蒋瞪着何文岁鼎说：这下好了，共军从今往后有坦克了。
    问题是打下宝鸡后，宝鸡地处敌后方，无法在短时间建立游击根据地，敌军从四面八方回援，兵力太悬殊，主力部队必须迅速战略转移，否则将陷入敌军包围圈内。
    这个问题事前虽有讨论，彭老总仍然没有足够重视，并作出阻击其他增援敌军，集中兵力歼灭赶来增援的宁青马匪，然后主力部队才转移的危险步署。
    没有想到平时纪律散漫、动作迟缓的胡军竞一反常态，疯狂快速向宝鸡涌来，没想到马家军会倾巢来援，没有事先制订一旦阻援失败的应急措施。
    事实当时主力部队未来得及作出战略转移，回援的胡军己迅速杀到。
    在扶风和青花镇的四纵挡不住裴昌会第五兵团全线溃退，敌36/65师直迫虢镇和凤翔，马匪以5个步/骑师，6倍的兵力将六纵一刀两断，攻陷长武、彬县，正向东南疾弛过来。
    由于没有果断转移撤退，判断敌情错误，加上一连串胜利，部分纵队、旅团指挥员思想放松，被迅速来援的胡军、马匪打个措手不及，顿使整个西野主力陷入被围歼的险境。形势十分危急，彭老总法宝尽出，最后用交叉掩护、分头突围、声东击西等方法，经激烈战斗，虽付出重大伤亡，主力部队总算安全突围。这就是当时胡宗南为掩盖宝鸡之失，大肆吹虚所谓径河大捷。
    宝鸡一战前后过程，我军史上称为“西府战役”，共歼敌2.1万，击毙敌师长徐保，缴获大量武器弹药和粮食物资（还缴获一些坦克、大炮、汽车等重装备）；但其后因判断失误，指挥不当，造成不必要损失。为此，自彭老总起，在野战军前委扩大会议上，西野主要领导干部都做了深刻的自我检查。
    “西府战役”虽没全胜，但也没有大败，虽然没有将胡宗南的坛坛罐罐都打烂，至少把胡军打怕了，未经战斗就逃离延安。经此一役之后，西北野战军正式转入战略进攻的作战阶段。
    客观总结，西府战役不算败仗，至多贬为不分胜负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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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府的事很复杂，出了一系列岔子，过程不说了，大家都知道。
    关于西府战役的起因，也许不那么多人清楚。
    进军西府是临时决定的。
    48年2月，西野转出外线作战打了宜川战役，一次全歼了国军一个整编军。当时彭想的并非是创造历史，而是为了粮食。彭在自述中回忆：我军当时最大的困难是没有粮食，前进无后方接济，后退更无办法，非打宜川无其他更合适的办法……此役后，如果有粮食时，可以回师围攻延安，而且围延打援，也是一个好办法。因为没有粮，故未拟议。王政柱回忆，战前彭命令部队“宜川战役一定要打好。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后退没有粮食吃！”
    之后，西野于3月初挥师南下，发起黄龙山麓战役，围攻洛川，待机打援，准备再拷贝一个宜川大捷。
    胡宗南命裴昌会兵团附整编第三十八师增援洛川，裴昌会接受刘戡教训，进二退一，在途中磨蹭。西野围城20余天又因粮食告急，于4月6日决定改变作战部署，提前向西南出击。
    导致彭做出这一冒险决策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毛在两天前给彭的一封电报：西北战场重要性已增长，战争规模已扩大，400多万人口支援这一战争已感吃力，民负应减轻不应加重。
    在百姓疾苦面前敢于冒险牺牲，这就是彭的品格。
    4月14日西野在马栏召开旅以上干部会讨论出击西府打宝鸡。
    宝鸡是胡宗南重要后方基地，储备有大量西北野战军急需的粮食、弹药等各种军用物资。西野上下饱受长期缺粮之苦，到会的绝大多数都主张打宝鸡。
    4月16日，西野留下三纵在洛川，其他部队分三路出击西府，一路攻城掠地。
    4月20日，彭致电毛：我无粮不能久待，故决提前夺取麟游山脉与陇山山脉诸县及断西兰与川陕交通，相机夺取宝鸡。以打击胡军为主。站稳脚，建立麟、陇两山脉根据地雏形……第二步入甘肃，求得在广大地区解决给养，减轻老区负担。
    4月26日，西野攻克宝鸡当日，毛回电：你们第一步向泾渭之间，第二步入甘肃，甚好。
    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从战略和全局看，西府战役直接导致我军收复了延安，政治意义巨大。把胡宗南在晋南和豫西的部队彻底调回到陕北，使我军乘机收复了洛阳、临汾，陈谢坐大，策应了其他战区作战，目的还是达到了。
    说到不足，是未能达成建立新根据地的战役目标，被迫退回老解放区，战役第二阶段战场损失不小。按第一野战军战史的说法，我军歼敌2.19万，自损1.49万，还有包括陕北著名的劳模吴满有在内的大量民工。国民党方面把西府战役称为“泾渭河谷大捷”。
    按照粟裕的评判标准，西府不能算败仗，只能算消耗仗。
    1947年9月粟裕在华东野战军总结会上有这样一段话：在一年来的自卫战争中，我们确是打了很多胜仗，歼敌一百多个旅，但是象南麻、临朐这样的仗也不少，如华中的海安战斗，两次保卫涟水，淮北泗县战役与鲁南泥沟战斗，甚至连东北两次四平街战斗，也是这样的消耗战。我们并没有吃过败仗，国民党中央社也没有广播出我们一个被俘将官的姓名。我们绝大部分是胜利的，只有百分之二十或三十属于这种消耗仗，不单华东如此，全国也是如此。
    就损失的绝对人数来说，比起东野的四平，华东的南麻、临朐，刘邓的进入大别山，1.49万算不了什么。但对于只有6万来人的西野，确实比例不小。彭对此一生自责，认为是解放战争中个人犯的两个错误之一。
    彭其实是事先充分征求了大家意见的，到4月25日打宝鸡前一天，彭还打电话给廖汉生，问：你看还打不打宝鸡？廖回答：先头部队358 旅下午就出发了，已经渡过了千阳河，到达攻击位置，为什么不打呢？打吧！
    出了问题勇于承担责任不找借口，这就是彭。
    当然，还有个人性格的因素。性格即命运，彭是最好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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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家店战役前，西安军事情报组把胡宗南的兵力部署和调整及时提供周恩来。周恩来亲自批示：情报很确实，最可靠。拨付40两黄金作为情报组全年经费。
    宜瓦战役也是如此。
    强大的谍报和策反工作，是解放战争能够夺取最后胜利的重要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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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8年2月22日至3月3日，西北野战军发起宜川战役。
    参战官兵顶风冒雪，在瓦子街地区全歼救援宜川的国民党军整编第29军。29军军长刘戡用手榴弹结束了自己的“戡乱”生涯。
    宜川战役，是西北野战军转入外线作战后取得第一个重大胜利。西北野战军歼敌2.94万人，攻克宜川，粉碎了胡宗南阻止西北野战军南进的企图，改变了西北形势，打开了南进的大门。
    取得“西北战场第一大捷”的西北野战军决定乘胜扩大战果，发起黄龙山麓战役，趁敌后空虚，围攻洛川，控制黄龙地区，发动群众，筹备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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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4日，彭德怀/张宗逊/赵寿山发出作战命令：
    一. 由副司令员张宗逊率领第一/四纵队，5日晨，向崾崄镇的整编第七十二团进攻。歼灭该敌后，继续向宜君、黄陵进攻。
    二. 第二纵队主力，5日晨，向石堡攻击前进，歼灭陕西保安第一团，相机夺取澄城、白水，并歼灭该地区反动地方武装，尔后集结于澄城、白水地区机动。
    三. 第三/六纵队，6日晨，向洛川挺进，于9日午后完成围城部署后，即攻取洛川。
    西北野战军首长计划各纵队完成上述任务后，如敌军来援，则相机歼灭；如敌援军不来，则西进开辟麟游山区根据地，或北上歼灭整编第十七师，收复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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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野战军各纵队乘胜进击，国民党军抱头鼠窜。
    10日，2纵占领白水，并进至蒲城附近，1/4纵主力也占领宜君。3/6纵于9日完成对洛川的包围。
    洛川是咸榆公路上的重镇，是胡宗南集团的重要物资供应基地。
    该城位于海拔1000多米的高原上，塬面平坦，视野开阔。城周围沟壑纵横，沟壑的下切深度常在75米至150米左右，易守难攻。
    国民党军61旅驻守洛川。
    守军利用陡峭的沟壑，构筑了坚固的工事，挖掘了深达几米甚至十几米的峭壁外壕，设置了多层铁丝网，埋设了大量地雷。29军遗留下来的火炮、坦克等重型武器，被守军当作护身利器。
    9日晚，3/6纵进攻洛川，部分外围据点的守军慌忙逃回城中。61旅副旅长杨荫环杀鸡吓猴，杀掉了大部分逃兵，以沾满鲜血的屠刀督战，打退了3/6纵的两次进攻。
    洛川告急，胡宗南派遣从豫西撤回的裴昌会第5兵团救援洛川。
    11日，其先头部队36师28/123旅进至蒲城。
    15日，毛泽东致电彭德怀：你们攻洛川时，必须注意同时部署打援。
    遵此，彭德怀决定继续采用“围城打援”的战术，以第三/六纵队各一部围攻洛川，诱敌北援；以第一/四纵队于黄陵、宜君地区集结待机；第二纵队从蒲城移到白水至冯原镇地区机动，准备歼灭可能北援的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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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德怀为了掌握实际情况，亲自来到前沿视察。他在看过地形之后，把6纵教导旅的干部找来谈话。
    彭德怀开口第一句话就问：怎么样，洛川能不能打下来？
    教导旅的旅团干部们被问得无言以对，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
    沉默片刻，大家七嘴八舌地如实回答：洛川守敌有一万五千余人，比较顽固，加上地形复杂，工事又比宜川坚固，敌人无论如何不会轻易缴械投降。他们如果失掉洛川，北面的敌军不能到西安会合，西面的“三马”（马步芳、马鸿逵、马青云）不敢东进，胡宗南怎会放弃洛川？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死守。
    彭德怀听完这些话，说：你们讲得有道理，我们原来决定打洛川，看来有点毛草。
    司令员的开诚布公，使部下的发言更为踊跃：不要在这里打消耗战，另找个地方啃他两个旅，要打就拣个痛快的打。
    彭德怀又征求旅长陈海涵的意见，陈海涵直截了当地说：最好是不要打，到外面去打敌人的机动部队。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战机会很多。
    彭德怀若有所思地说：是呀，向瓦子街这样打法，现在看比较困难。到宝鸡去怎么样？
    停了停，彭德怀又自语道：但“三马”过来怎么办？
    最后，彭德怀还是慎重地说：等回总部商量后再定。
    4纵司令员王世泰向彭德怀提出建议：洛川城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自民国以来没有人打下过，应放弃攻打。
    彭德怀马上问王世泰：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世泰解释说：我是洛川人，应该如实反映所知道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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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德怀坚持进攻洛川，西北野战军仍然按照既定方案作战。
    战至25日，3/6纵攻克西安民、续克屯里、石家庄、飞机场、窑子村等据点。
    28日晚，3纵独2旅从城东，独5旅从城北，6纵从城南及其两侧协同向洛川城发起总攻。
    洛川城外地形开阔，有利于守军的火力发挥。
    3纵的3次冲锋均受挫，于拂晓前撤出战斗。6纵进攻部队的第一梯队也被火力阻挡，无法前进。这时，第二梯队跟上来，部队拥挤在一起，增加了伤亡，3营的1名连长牺牲，1名连长负伤，部队被迫后撤。
    进攻失利以后，彭德怀把教导旅的干部集中到纵队部开会。会上，彭德怀很不客气地发问：你们到底行不行，不行拉到韩城整训去！
    从不服输的教导旅干部们被问得面红耳赤，觉得“听到上级问你这个部队行不行，这比挨一顿批评还难受”。全旅官兵激奋地表示：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非要把洛川城打下来不可，决不能辜负彭总对我们的信任和期望。
    然，西北野战军连续进攻22天，伤亡1500余人，仍无法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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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坚城不克，打援也难得手。
    为诱敌增援，彭德怀派2纵主动出击，调动敌人，创造战机。
    3月24日至27日，2纵连克韩城、合阳、澄城等县城。当2纵主力撤离澄城、合阳，集结皇甫庄、冯原镇地区待机时，国民党军整编第30师、1师各2个旅进占澄城、合阳，随后驻足不前。
    4月上旬，彭德怀为促使敌军增援，又以3/6纵数次佯攻洛川，以迷惑援敌，诱敌深入。
    4月5日，裴昌会指挥4个师8个旅的兵力，由铜川出发，沿咸延公路北上，援救洛川。
    为避免中了埋伏，他采取缓进稳打的方针，所部像团身的刺猬，日行15公里，夜退7公里，忽前忽后，难以捕捉。5日至11日，裴昌会部7天只前进52公里，进至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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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野战军司令部只好改变布置，除留3纵继续围攻洛川，钳制裴昌会兵团外，主力于4月12日集结旬邑的马栏、转角，耀县的照金、庙湾地区，进行战役准备。
    黄龙山麓战役期间，西北野战军解放了黄龙山麓一些城镇和广大地区，但未能攻克洛川，也没有达到诱敌就范的目的。
    4月13日，司令部于马栏镇杨坡头举行旅以上干部会议，商讨今后的举措：野司原来计划在夺取洛川之后收复延安，然后背靠解放区，出击关中。现在洛川久攻不下，敌人猬集渭河以北，继续围攻洛川和打援已经不可能，黄龙山区粮食又困难，部队吃粮是个大问题，我军不宜在这一地区久留。
    不少将领青睐敌军兵力薄弱的西府。
    西府是指西安以西，泾河和渭河之间地区，包括现在宝鸡、咸阳等市县，地处陕西省关中、汉中和四川省的咽喉要冲。
    彭德怀“充满胜利信心的讲话”具有权威性：打洛川没得把胡宗南调出来，这次我们打西府，目的还是在于调虎离山。这就叫做一计不成再来二计。只要我们能把敌人从西安、延安和渭河两岸调出来，我们就可以寻找战机消灭他。你们不要背上包袱，打仗嘛，有顺利的时候，也有扎手的时候。我们当指挥员的就是要经得起胜利，也经得起失败。当初胡宗南占领了我们延安，看起来我们是失败了，现在我搞到他屁股后面来了，杀他的宝鸡，捣他的后方，搞他的补给站，叫胡宗南火冒三丈高，你看是谁的胜利？这样一打，第一可以补充我们自己，第二又可以光复延安。同志们，不久我们还要占西安、南京、上海哩。目前，全国形势发展很快，我们西北不能拖住后腿，要尽快地消灭胡宗南，解放大西北。要告诉部队，鼓起劲来再打他几个瓦子街那样的大仗，西北的形势就大局已定了。中央军委、毛主席很关心西北，我们要以实际行动来回答中央军委和毛主席。有句话要奉告诸位，乘胜前进，谨慎用兵，抓住战机，一举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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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志昂扬的时刻，包括彭德怀在内的几位将领仍有几分顾虑。
    彭德怀担心：敌众我寡，深入敌占区，远离边区，对我不利。
    副司令员赵寿山深有同感：我们从胡马之间的夹缝打出去，太深入了，有一定冒险性。
    不过，大多数将领群情激奋、跃跃欲试。
    彭德怀决定进军西府，相机夺取宝鸡。
    会议决定，分左中右三路，于16日向西府出击。
    张宗逊率领第二/四纵队为左路，取道高王镇以南渡泾河，夺取监军镇（今永寿县城）、乾县，得手后以一部相机夺取礼泉、兴平，向咸阳佯动，威胁西安；主力迅速夺取武功、扶风、歧山，相机攻占宝鸡，并彻底破坏武功、兴平段铁路，准备炸毁渭河桥梁。
    以第一纵队为中路，向旬邑攻击，得手后经张洪镇渡泾河，夺取彬县后向麟游、凤翔挺进，协同第二纵队相机夺取宝鸡。
    以第六纵队为右路，向职田镇攻击，得手后取道太峪镇、世店镇，从亭口、彬县间渡泾河，视情况机动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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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16日，西北野战军主力猛进西府。
    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连克旬邑、长武、灵台、彬县、麟游、凤翔、扶风等地。
    20日，彭德怀于进军途中致电中央：黄龙区缺粮。黄陵、宜君打援，敌徘徊不前。我无粮不能久待，故决提前夺取麟游山脉与陇山脉诸县及断西兰与川陕交通，相机夺取宝鸡。以打击胡军为主。站稳脚，建立麟、陇两山脉根据地雏形，预时须两三个月。第二步入甘肃，求得在广大地区解决给养，减轻老区负担。并造成夺取西北有利态势。
    周恩来批示：西北野战军的目的行动计划是好的，但须注意西北独自对付当前之敌。
    毛泽东在26日复电：你们第一步向泾渭之间，第二步向甘肃，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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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野战军闪电般的进军，使胡宗南意识到战略供应基地宝鸡大难临头，急忙四处搬兵。放弃延安、洛川，守军撤至西安；裴昌会第5兵团5个整编师11个旅于23日由富平、三原地区火速西进；并命马步芳派兵东进，以夹攻西北野战军。
    旗开得胜的彭德怀采取“两翼防御，中央突破”的战术：
    以第六纵队教导旅于长武、彬县地区阻击青马军，保障主力右侧后的安全；
    以第四纵队在扶风、歧山之间抗击西进的裴昌会兵团，第二纵队独立第六旅于武功以西午井镇、罗局镇至虢镇地区阻击沿陇海铁路西援之敌，保障主力左侧后的安全；
    集中主力第一/二（欠独立第六旅）纵队，夺取宝鸡。

    作战计划是将帅预先分析敌情而筹商制定的。
    不过，敌手不是木雕泥塑，他们也在动脑筋、费心力。
    马步芳一向与胡宗南离心离德，因此西北野战军指挥部判断他不会积极地援助胡宗南。
    没想到，6纵教导旅攻占长武、彬县、灵台，惊动了占据甘肃东部的马部。马步芳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急派儿子马继援率部出征。
    4月23日，马继援指挥骑兵第8旅、青海省保安骑兵第1团、100旅、82师直属特务团等部，由甘肃省西峰、庆阳等地向彬县、长武急驰。
    青马骑兵纵马前冲，教导旅对付骑兵的经验不足，只好边打边撤。
    马部连续夺取长武、彬县，27日晨，进抵彬县以南崔木塬地区。
    教导旅在塬南端设防，阵地前有一道1米深的障碍壕，阵地前段右侧水池边的几棵大柳树上架起机枪。
    马继援派500名骑兵为冲锋队，强悍地冲阵，壮马的铁蹄蹴踏着阻击者。
    西安绥靖公署调来3架飞机助威，肆意乱投燃烧弹，连青马骑兵也被烧伤。
    教导旅坚持到黄昏，终归力竭，退往麟游。其辎重骡马大多失却，解放区西北农民银行用粗纸印制的钞票，落叶般散落在麦田。
    马部伤亡骑兵连长3名、排长10多名、士兵350多名，损失战马320多匹，俘虏西北野战军约1200名，进逼西北野战军的侧后。
    西进的裴昌会兵团也一改往日慢悠悠的作风，急如星火。裴昌会视路过之地如草芥，未派兵留守，全力捕捉西北野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