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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牺牲:我的连长我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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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 09:14:56 | 显示全部楼层

11:11

    “连长,这帮孙子来头不小啊?”屠夫对华连长说道:“装备这么好,还有汽车和电台。”
    “是啊!看来情况不简单,可不能让剩下的敌人跑了。”华连长也不清楚敌人的用意,如果看电台的数量应该是指挥部,可是这么重要的部门靠二十几个人警卫未免太少了,如果是搜集情报的特工也用不着带着四部电台啊?华连长看了看表,距离敌人逃跑已经有近2个小时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追上敌人。
    华连长把吴班长叫到跟前说道:“这些越军车辆和人员位置十分隐蔽,充分利用地形将装备和人员隐藏起来,军事素质很高,不是一般的部队。如果一开始我们在公路上动手,咱们会腹背受敌,损失会更大,今后遇到情况你要多提醒我一下。”华连长现在想起来,实际上是自己过于轻敌了,没有很好地观察情况,草率地进行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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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 09:18:58 | 显示全部楼层

追击!

    为了尽快赶上敌人,华连长和吴班长经过简单地商量,决定组织一个尖刀组快速向前搜索,其他人在后面掩护接应,以便追回已经失去的两个小时时间。计划虽然有些冒险,但对于完成任务和保存实力来讲也是万不得已的办法。
    尖刀组由吴班长、老战士孙嘉捷和机枪手邱杰组成。他们三个人是现存的战士们中作战经验比较丰富的。吴班长和孙嘉捷不用多说,都是老兵了。主要是机枪手邱杰,虽然他在几日前的战斗中机枪已经损坏,但他有一个绝活,听说连许多老兵都佩服不已,他使用56式突击步枪(俗称56冲锋枪,AK-47的仿制品)可以单手据枪射击并换弹夹,使火力不中断,使步枪发挥机枪的作用,正因如此,刚才华连长特意给他配备了缴获的AK-47,和比常人多两倍的备用弹夹。
    屠夫知道组织尖刀组的事情后,马上要求华连长允许自己参加。华连长开始不同意,因为尖刀组意味着要替后面的同志抵挡危险,也就是“敢死队”。但禁不住屠夫的软磨硬泡,考虑屠夫的枪法还可以勉强同意了,但条件是必须走在后面。
    尖刀组顺着敌人可能逃跑的路线追了下去。
    茂密的树林里,偶尔能出现一些有人走过时碰折的树枝和踩倒的矮草,战士们凭借着这些痕迹向前搜索着。尖刀组行进速度比华连长他们快,不久就拉开了近一公里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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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 09:24:15 | 显示全部楼层

12:12

    “叭”一声枪响传来。吴班长立刻示意大家马上隐蔽。
    孙嘉捷说道:“是手枪的声音,距离不会超过200米,肯定是个当官的。”(一般只有军官配备手枪)。
    吴班长示意大家分散向枪响的位置包抄过去。屠夫虽然刚才雄心勃勃,但此刻不免有些紧张。他忙把步枪的枪刺打开,因为在树林中近距离作战步枪太长,在有树木草丛空间狭窄的树林里使用不方便,还不如用刺刀来解决。
    接近刚才枪响的位置了,是一个比较开阔一点的空地。尖刀组的4个人形成了一个小包围圈,慢慢地向中心收缩着。
    突然,屠夫发现自己的右侧草丛中有一个越南士兵正盯着自己,距离不到两米。屠夫寒毛倒竖,来不及多想,一刺刀扎了过去。刺刀穿过敌人的左脸颊从右后脑部穿出,由于用力过猛刺刀根本拔不出来了。
    吴班长、孙嘉捷和邱杰也迅速冲了过来进行掩护,但没有发现其他的敌人。吴班长帮助屠夫把枪拔了出来。经过检查发现这名越南士兵已经死了,不是死于屠夫的刺刀,而是头部的枪伤。
    “你还挺猛的!”孙嘉捷挖苦屠夫道,“扎死人还使这么大的劲。”
    “死人!你怎么知道是死人呢?”屠夫有些不服气。
    “要是活人,还没等你扎呢,人家就开枪了。”孙嘉捷说。
    屠夫仔细看了看,这确实是个已经死了的死人,头上中了一枪。
    “是自杀吗?”屠夫问孙嘉捷。
    “不是,头上的枪伤是手枪打的,可是周围没有手枪,不可能是自杀。”孙嘉捷说道。
    吴班长说到:“可能是被他们自己人打死的,你们看这个人身上有枪伤,位置也很严重,可能是被他们的当官的打死的,我听说过敌人极其残忍,将受伤带不动的重伤员一律开枪打死的事情,这可能就是怕带着受伤的人影响逃跑的速度,又怕给我们留下活口,所以当官的把重伤员打死了。看来我们也要加快速度了,否则这帮人就跑了。”
    屠夫还是头回听说这种事情。
    “别不高兴,这个敌人算你杀的。”一直没有说话的邱杰也拿屠夫开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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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 09:28:30 | 显示全部楼层

01:18

    前面出现了公路,尖刀组已经追出树林。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发现目标,那么在公路上找到敌人的痕迹是很困难的。好在不久在公路的拐弯处,吴班长首先发现了情况。公路边停着一辆已经被击毁的越军装甲车,还有十来个越南士兵。
    尖刀组隐蔽好后,吴班长进行仔细的观察。
    “一共有10个敌人,可能就是刚才和咱们交火的那批人,看样子他们是想把装甲车里的电台修好汇报情况,你快去找华连长。”吴班长把孙嘉捷叫到身边说道。
    孙嘉捷走后,吴班长带领邱杰和屠夫选了一个有利位置对敌人进行监视,并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这伙越军正是刚才被击溃的那伙敌人,被我军击溃时他们有的跑散了,这一伙人抬着一个重伤员,拖延了他们逃跑的时间,后来越军军官开枪打死了那名伤员,就是被屠夫用枪又刺了一次的那个,杀掉伤员后虽然逃跑速度加快了,但军官的枪声却暴露了他们的行迹,给吴班长他们指明了方向。这伙越军跑到公路边见没有人追来想休息一下。发现这辆被击毁的装甲运兵车后,想修复电台进行汇报。
    屠夫的位置靠前,他发现两个越军士兵正在装甲运兵车内鼓捣着电台,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在一边催促着,车后面有四个人正在休息,还有三个岗哨。他悄悄爬到吴班长身边低声说:“华连长他们来了我们也只有13个人啊?敌人火力比我们强,不太容易吃掉他们啊?”
    “我们要突然发起进攻,在敌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先干掉几个,一会打起来,枪头准一些。”吴班长说。
    自从开枪打死第一个越军后,屠夫对自己的枪法相当自信。他冲吴班长做了一个“OK”的手势,吴班长是从农村来的没见过这花哨的手势。“啥意思,不是骂我呢吧?”吴班长见屠户怪了怪气的动作问。
    屠夫险些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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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 09:32:58 | 显示全部楼层

01:30

    连长还没有赶到。用枪瞄着装甲车内越军的屠夫发现情况发生了变化。一个越军拿着电台显得很兴奋,正在挥手招呼那个拿手枪的军官。是不是敌人把电台修好了?如果是那样可就糟了!吴班长也发现了这个意外的变故,如果敌人把什么情报汇报出去,肯定会对我军造成损失,怎么办?这时越军军官已经走到电台前正要说什么。没时间考虑了,吴班长示意屠夫开枪。因为只有屠夫那个角度可以勉强瞄准车内。屠夫手疾眼快“叭”的一枪,越军军官应声倒下,殷红的鲜血从军官脑后喷溅出去。
    屠夫知道自己这一枪意味着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正式打响了,自己和邱杰还有吴班长很可能马上就会“光荣”了。但形势来不及让他多想,他的头脑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自己死之前多开几枪。
    敌人见军官被击毙,开始有些慌乱,但很快就投入战斗,军事素质非同一般。敌人密集的火力立刻将屠夫压得无法抬头。屠夫抱着脑袋,不敢抬头。
    这时,屠夫身后突然响起犹如轻机枪一般猛烈的枪声,顿时敌人那边就哑巴了。屠夫抱着头侧眼一看,我的天!机枪手邱杰手持缴获的AK-47正猛烈扫射,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出,屠夫发现邱杰30发的弹夹几秒钟就被打光,而他可以在枪声基本不断的情况下迅速换弹夹达到连续发射的效果。只见邱杰右手持枪射击,预备弹夹放在左手位置,枪上的弹夹还有最后三四发子弹时,左手用新弹匣猛顶枪械上的弹匣卡榫,空弹匣松动,用新弹匣向前一挤,空弹匣向前方掉下,新弹匣按正常顺序装上,动作简单实用。屠夫此刻终于见识了传说中的单手换弹夹连续发射的功夫,真是名副其实的机枪手,即使使用突击步枪也能压制敌人。
    “屠夫,射击!”吴班长的喊声使屠夫立刻回过神来。
    趁着敌人火力被压制的一瞬间,屠夫立刻举枪射击。经过邱杰的“扫射”那三个敌人的岗哨已经被击毙,车后面的敌人正依靠装甲车为掩护进行还击。屠夫听着自己身后邱杰那雄厚的枪声忽然觉得今天可能不会“光荣”了,甚至还能取得一定的战果。
    “吴班长!没子弹了!”随着邱杰的喊声,那给了屠夫无限希望的枪声也戛然而止。
    敌人见我方火力压制停止,立刻趁次机会冲了出来。距离很近,敌人速度又很快,吴班长和屠夫只各自开了一枪,敌人就几乎冲到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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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 09:36:42 | 显示全部楼层

01:40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排子弹打来,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敌人被打倒了。华连长带着人及时赶到,又重新将敌人压了回去,此刻剩下的四个敌人全都躲在了装甲车内继续顽抗。13比4,战场情况发生了大逆转,但华连长他们根本没有重武器,甚至连手榴弹也没有,而步枪子弹根本穿不透装甲车。敌人躲在车里顽抗,而华连长他们却束手无策。
    这时战士徐少良将自己的枪交给了邱杰,一个侧滚翻滚出几米远,并匍匐着向一具敌人的尸体爬去。华连长立刻组织火力对徐少良进行掩护,敌人也发现了他,并对他进行疯狂的射击。大家都不知道徐少良想做什么,华连长只能高声喊让他隐蔽。徐少良接近了敌人的尸体,把尸体推成侧身状态,以便挡住射来的子弹。紧接着徐少良从敌人身上翻出3颗手榴弹。他利用敌人身体做掩护,趴在地上用力投出一颗手榴弹,手榴弹在距离装甲车两米得地方爆炸了,但没有产生效果。华连长终于明白了徐少良的意图,而敌人此刻也意识到徐少良对他们的威胁。正当徐少良抬手投掷第二颗手榴弹时,一颗子弹击中徐少良的胳膊,手榴弹只投出几米远就爆炸了。徐少良是第一次在战场负伤,子弹穿透胳膊已经骨折了,断骨从肉里支了出来,他抱着握着胳膊痛得眼泪都流下来了。战士李满见徐少良负伤,立刻匍匐向徐少良接近。李满爬到徐少良身边,为了保护徐少良他用自己的身体把徐少良压在身下,并用绷带包扎徐少良的伤口。
    就在李满(牺牲时18岁)为徐少良包扎稍微露头的一瞬间,一颗子弹击中他的头部,子弹从正面射入,在脑后开了一个碗大的洞飞了出去。徐少良看见李满的身子被巨大的惯性弹开,他知道趴着投手榴弹根本投不到敌人的位置,他“啊”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左手将最后一颗手榴弹用最大力气投了出去,手榴弹出手的一瞬间十几颗子弹也击中了他(牺牲时17岁)。
    屠夫紧接着爆炸声冲了上去,然后是吴班长、华连长……
    战斗彻底结束,敌人被彻底消灭了,其中包括一名军官,但军衔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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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 09:39:26 | 显示全部楼层
    掩埋了烈士遗体,并做好了标记,战士们继续出发了。经过一天的行军华连长带着战士们终于到了目的地351高地,他们是来接受351高地的防务的。
    黑糊的泥地散发着烘人的热气,阵地上一片死寂。很显然阵地刚刚被敌人炮轰过,泥土被炮火烘烤得烫手,阵地周围百米范围内已经没有任何植被,形成了一个不宜隐蔽的开阔地。
    “检查阵地!”华连长说到。
    战士们立刻进入战壕和坑洞搜索。屠夫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怀疑是否还会有人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战壕已经被炮火削成了只到膝盖的位置,阵地上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包括牺牲的战士们。
    经过一翻搜索,不出屠夫所料,驻守阵地的5连3排的战士们全都牺牲了。驻守阵地的战士们都牺牲了,可并没有发现有越军出现。华连长立刻布置了警戒重新开挖掩体,并掩埋烈士们的遗体。
    其实,华连长带战士们进入阵地时,越军正准备组织新一轮攻击,敌人没有预料到我军会有增援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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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 09:44:43 | 显示全部楼层

7月4日中午12:30

    重新挖好战壕并掩埋完烈士的遗体,战士们在各自的位置上进行休息。
    突然,负责警戒的孙嘉捷喊道:“敌人!”
    战士们立刻进入战斗状态。阵地外300米左右的距离上出现了几十个越军士兵,但他们并没有形成进攻的队型,而是三三两两地向351高地靠来,显然越军认为351高地经过轰炸后已经没有能够抵抗的力量了。趁着越军没有注意,战士们一排子弹射过去,几个越军应声倒下,其他的迅速躲藏起来。 短暂的停息,敌人的机枪响了起来,密集的子弹压制着我军的阵地,战士们根本无法射击。十几个越军士兵借此机会弯着腰冲了上来。
    不能被动挨打,敌人越来越近了。必须使越军的机枪失效,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消灭机枪,这根本不可能,没有炮火支援炸不掉它,而机枪又在我方步枪射击距离之外;另一个办法比较危险,就是冲出去与敌人混在一起,迫使敌人机枪不敢开枪。
    此刻,华连长只能选择后者。
    敌人机枪稍一停顿,可能是在换弹链,抓住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华连长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冲着屠夫喊道:“掩护!”屠夫还没有反应过来,华连长带着战士们冲出阵地,迎面对着敌人冲了过去。敌我双方交织在一起,敌人的机枪面对混在一起的双方士兵,失去了作用。敌人显然被眼前的情景吓晕了,立刻退了回去。
    敌人机枪又响了。“散开,找掩体!”华连长高声喊着。密集的子弹立刻从华连长他们身边掠过。战士们立刻卧倒在地,跑在华连长身边的战士王放还是晚了,他的身体随着枪声抖动着,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吴班长则翻滚到右侧一截被炸断的树后。华连长他们卧倒后几乎也在同时开了火。敌人迅速形成了两侧包抄的阵型。眼看就要被敌人包围了。华连长高喊:“洪波手榴弹。”高洪波赶忙从身上掏出刚才在阵地上找到的手榴弹一连朝三个方向投掷出去。趁着爆炸声华连长他们对敌人进行射击。
    “洪波!再投手榴弹。洪波!洪波!”华连长喊着,洪波并没有回答。高洪波的脑袋被打飞了大半,红白相间的脑浆散发着热气的突突往下流。身上也被打出几个五六厘米宽的大洞正不住地冒着青烟,显然是被重机枪打中的。
    屠夫在山坡上看的很清晰,他努力地寻找着重机枪的方位……
    华连长他们不得已撤了回来,敌人也没有冲上来,可能是不知道我军的实力,刚才华连长的冲锋颇有气势,可能唬住了敌人。
    汗水顺着脖子不断聚集到后背上,湿透的军装紧贴在身上很是难受。屠夫趴在掩体里想伸手去挠,可是怎么也挠不着。他向掩体外望了望,见没有什么情况立刻翻过身来用后背使劲蹭着地面,这下舒服了。
    “猪才那样蹭呢?” 掩体在屠夫上面十几米地方的许哲看见屠夫滑稽的样子说道,并随手捡起一粒弹壳朝屠夫扔了下来。
    “许哲!你戴着钢盔热不热,戴着半个鸡蛋壳舒服吗?越南人还以为咱们是炮兵呢?肯定没把咱们放眼里,以为咱们是凑数来的呢。”屠夫也不示弱冲着许哲喊道。
    许哲自从戴上钢盔后觉得安全多了,戴上就没有摘下来过。啊!屠夫被许哲丢下来的一个空弹夹砸的肚子疼。
    “别胡闹!保持警惕!”吴班长制止了他们的胡闹。
    嗒...嗒嗒.....越军的枪声突然传来,屠夫立刻紧张起来,他死死抱紧步枪躺在那里没敢动,子弹嗖嗖地从他头上掠过打在身后许哲的掩体外面。屠夫猜测敌人只是发现了戴着钢盔的许哲,否则自己早就报销了。这时许哲已经开始还击了。屠夫抓住机会,立刻翻身开枪向敌人射击,但敌人的火力并没有被分散到他这里来,而是依然集中在许哲那里。看来敌人并不是把戴着钢盔的许哲当成炮兵,而是当成指挥员了,否则不会如此疯狂。
    十几分钟后,敌人停止了射击。
    华连长依次喊着战士们的名字,战士们一一答到。当喊到许哲时,并没有人回答。屠夫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看了看华连长,华连长用手势示意了一下。屠夫看了一眼阵地外面见没有情况,站起身来一跃蹿进了许哲的掩体里。许哲依然持着步枪趴在那保持着射击状态。
    “许哲!许哲!”屠夫伸手推了推许哲。许哲的身子慢慢地向下滑去。屠夫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伸手翻过许哲……
    许哲的面部血肉模糊,根本无法辨认了,如果不是越军距离较远,子弹的威力有所减弱,否则许哲的头早已经不存在了。其中一颗子弹击穿了钢盔后击中头部。屠夫抱着钢盔呜呜地哭了起来,这是他入伍以来第一次哭出声来。其他的战士们听到屠夫的哭声,也明白了。战士们在各自的掩体里都流下了泪水,这悲伤的泪水不止是为许哲,还有所有牺牲的战友,积压在心头的多日来的悲痛此刻都爆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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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 09:55:06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晚!

    屠夫趴在洞口据枪监视着洞外的情况,华连长和吴班长摸索着从坑道爬进洞里。华连长进洞后直了直腰,并吩咐屠夫在洞口继续警戒,但也要腾出一只耳朵参加会议。
    通信兵胡联刚和指挥部联系过,并按照华连长的指示报告351高地还在我军手中,对坚守阵地很有信心。当指挥部问用不用支援时?胡联抬头看了看华连长,华连长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联系结束。

    机枪手邱杰、战士孙嘉捷、福生、得胜、屠夫、通信兵胡联加上吴班长和华连长,全连都已经到齐了。
    华连长环视了一下围坐在弹药箱四周的这几名战士,很严肃地说道:“目前咱们把守的351高地已经被敌人包围了,虽然这块阵地没有军事价值,但它的政治价值很大,当初接到的任务是让我们死守这里,并且为此原驻守这里的战士们都牺牲了,我们更不能丢失它,今天是进入阵地的第一天,我们就牺牲了几名战士……”
    说到这里华连长坚毅的眼神里闪烁了一下,泪水被悄悄地掩饰在汗水里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好在洞里很暗战士们没有发现,他摸了摸一直带在身边的许哲的那顶钢盔。
    华连长缓和了一下口气:“咱们守的这块阵地是块绝地,咱们有可能都会牺牲的。”
    “那为什么不请求支援呢?”得胜说到。
    “不能,那样会死更多的同志,为了这块地太不值得了。”华连长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咱们不能为了保住自己的命让别人冒险。”
    华连长告诉大家,他已经和吴班长商量过。决定保留一名战士,今后这名保留战士可以不参加或尽量少参加出击任务。如果战场形式恶化,这名保留战士可以幸存下来,可以告诉其他人这里发生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把牺牲战友的遗体全部找到让他们能回家。战士们听到这里,都要求参加战斗,把活下来的希望让给别人。连长摆了摆手,他告诉大家他也无法做出这个决定,所以让大家抽签决定。说着华连长拿出纸条放在钢盔里让大家抽签,抽到“活”字的人可以暂时不参加出击的任务,这样活下来的几率比较大一些。战士们一一伸手拿了签,可都不是“活”字,当许哲的钢盔中还剩下两个纸条时,华连长抢先拿了一张,并立刻说自己那张也不是“活”字,最后那张自然是“活”字,这样屠夫被当作重点保护对象。屠夫想说什么,被连长制止了,连长告诉他这是连里的决定,不可以更改了。
    散会后,连长悄悄把自己抽到的那个“活”字的签和钢盔里面剩下的那个签都烧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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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 10:00:10 | 显示全部楼层
失去所有战友
失去所有战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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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 10:00:59 | 显示全部楼层

7月5日早5:25

    早晨晨雾还未散尽,负责放哨的战士福生焦急地喊醒了大家。华连长问明情况,立刻布置大家进入战斗位置,鉴于抽签的结果,屠夫被安置在战斗位置靠后的山洞口,其他战士进入战壕内指定位置。
    原来福生放哨时发现敌人正在阵地前集结,可能是要发起进攻。华连长借助望远镜发现情况果然很糟,估计敌人集结的兵力有50多人。奇怪的是敌人集结完毕后,并没有立刻展开进攻。华连长纳闷敌人还在等什么?这时敌人左侧树林里面传来隐约的机器轰鸣声。什么声音?战士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只见一阵浓密的蓝色烟雾在敌人身后的树林里升腾起来,随着烟雾的增加,轰鸣声也越来越大,接着大地有些颤抖。
    “连长,坦克!”位置最靠前的福生最先发现林子里开出了一辆敌人的坦克。他的声音还未落下,一颗坦克上发射的炮弹就在距离他几米的地方爆炸了,福生(牺牲时20岁)就这样消失在坦克的炮火中。
    华连长一看情况不妙,确实是敌人的坦克,一辆苏制T-55坦克,这种坦克虽然装甲很薄,火力也不强,技术还是二战时期的,但此刻对于华连长他们来说不光坦克开炮的火力无法抵挡,就是直接开过来他们也无法对付,现在手中全是轻武器,怎么对付这个钢铁怪物啊!敌人从哪里搞到的坦克,难怪没有进攻,就等着坦克给步兵开道了。
    果不其然,几十名敌军躲在坦克后面掩杀上来。虽然此处的地势并不适合坦克行进,但如此短的距离冲过来也只是时间问题。华连长立刻命令邱杰、孙嘉捷、得胜三人集中火力拦截后面的步兵,由他和胡联还有吴班长去解决坦克。命令是下达了,但如何解决坦克华连长也没有好的办法。隆隆声中,敌人的坦克不断地接近阵地。还好此时由于坡度很大,坦克的大炮失去了作用,这多少给华连长他们稍微考虑的机会。情急之下,胡联抄起手榴弹,说他试试把手榴弹扔进坦克的炮塔里,炸死敌人。没有别的办法,华连长只能叮嘱胡联自己多加小心。胡联从口袋里掏出写好的遗书用石头压在阵地上,然后一跃而出。坦克侧面是坦克射击的盲区,胡联借助邱杰他们的掩护很顺利地爬上了坦克,胡联拉着炮塔,但他此刻发现情况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坦克上面的盖子根本不可能从外面打开。怎么办?胡联觉得不能就这样徒劳无功地回去啊!坦克里的敌人这时也发现了坦克上面有人,于是转动炮塔,想把胡联挤下去。胡联没有办法,只得拉开手榴弹放在炮塔边上,然后跳下坦克。
    轰的一声爆炸,手榴弹爆炸了,可是坦克毫发未伤。胡联见没有效果只得跑回阵地。吴班长突然想起应该炸坦克的履带试一试,如果履带断了坦克就不能动了。吴班长刚要拿着手榴弹冲出去,刚回来的胡联上来从吴班长手中抢下手榴弹话也没说又冲了出去。没跑出几步,坦克里的敌人发现了胡联,坦克上的机枪响了,胡联应声倒在血泊之中。吴班长一看立即冲过去捡起手榴弹,他好不容易冲到了坦克侧面,他拉来手榴弹然后把它塞在履带边上,可是随着履带的转动手榴弹掉了下来,吴班长来不及多想,弯腰捡起来想再放回去。这时后面的敌人发现了吴班长,雨点般的子弹倾泻过来,吴班长身中数弹。他身体晃了晃向坦克方向倒去,他一只手使劲拉住坦克,另一只手把正在燃烧的手榴弹塞在履带里。手榴弹爆炸了,吴班长牺牲了(牺牲时21岁),敌人的坦克停了下来。炮塔上的盖子打开了,一个敌人从损坏的坦克里钻出来,看样子是要检查坦克的受损情况。抓住这个机会,负责掩护的得胜一边向坦克跑一边开枪,那个敌人被击中掉下坦克,这时得胜纵身跃上坦克,他掏出一颗手榴弹拉开后扔进炮塔,轰地一声,坦克里的敌人被消灭了。得胜刚要跳下坦克,一排子弹打来,得胜倒在血泊中(牺牲时19岁)。这时华连长见邱杰和孙嘉捷已经无法压制住后面的步兵,于是立刻喊他们一起撤回山洞。敌人的步兵见自己的坦克被摧毁,冲到距离山洞有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也不敢继续贸然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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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 10:05:44 | 显示全部楼层

06:00

    战斗还在继续。敌人经过短暂的调整,改变了先前的进攻方式,改为机枪压制分多路进攻的模式。敌人一下子散开了,这给只剩下四人的华连长他们来说更加不好对付。二十几分钟的时间,失去了四名战友,战士们都觉得可能“光荣”的时候就要到了,令人费解的是未到战场时的那种对死亡的恐惧感,此时完全不存在了,距离它越近反而从容了。
    华连长率先把遗书拿了出来交给屠夫,并叮嘱屠夫不要感情用事,一定要活下去,保存自己就是胜利,邱杰和孙嘉捷也把遗书交给了屠夫。
    战场瞬息万变。分成多股冲锋的敌人,在付出惨痛的代价后冲上了阵地。五六个敌人已经到了山洞口,来不及开枪了,华连长高喊一声让屠夫掩护,就和邱杰和孙嘉捷端着步枪冲进敌阵,与敌人展开肉搏,拼刺刀历来是我军的优势,没有几个国家的军人拼刺刀的气势胜过解放军的。但眼前的形式不同,不是一对一而是一对二,为了不让后面的敌人冲上来增援,屠夫一直用枪射击后面远处的敌人,华连长他们只能靠自己对付眼前的敌人了。
    拼刺刀说着容易,可真是面对面刺刀见红,哪个不是心惊肉跳的,敌人可能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华连长他们一上来就趁其不备刺倒了两个敌人,三比四的局面不至于太被动。
    屠夫用枪不断射击着远处的敌人,他身后不断传来拼杀的呐喊声和撕心裂肺的痛苦的叫声。他不能回头,他稍一分心,就会使敌人抓住空隙冲上来。渐渐地身后声音越来越小,突然间一个人猛地扑到他的身上,屠夫惊得一身冷汗,他连忙回头一看,华连长满身是血倒在他身上,背后正有一个敌人从华连长身上拔出刺刀,原来华连长为了保护屠夫用自己已经受伤的身体挡住了敌人的刺刀。屠夫趁着敌人拔刺刀的一瞬间,立即向敌人开了火,这么近的距离,敌人的尸体被子弹的惯性撞进洞里。
    屠夫顾不得远处的敌人了,他赶忙把华连长拖进洞口。华连长已经牺牲了,屠夫再找邱杰和孙嘉捷发现他们都倒在洞口不远的地方。屠夫见敌人并没有冲上来,立刻爬出洞口将邱杰和孙嘉捷也拖回洞中,经过检查三个人全部牺牲了。屠夫把自己的遗书和战友们的遗书都掏了出来连同许哲的钢盔一同放在山洞最里面的一个空弹药箱上面,然后把华连长、邱杰和孙嘉捷的遗体摆好。做完这一切,屠夫将可以使用的武器都收集起来放在洞口,他拿出一枚手榴弹打开保险,然后把步枪压满子弹重新回到洞口。
    屠夫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如果子弹打光了,他就拉响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
    这时敌人那边却没有了动静,敌人因为不知道351高地上我军的实际兵力,加之坦克被毁和多次冲锋中损失惨重,并不敢继续贸然进攻。
    夜晚,阵地前死一般的寂静。守在洞口一天了,屠夫浑身酸痛,他见敌人没有动静,于是悄悄爬出洞外。黑暗中他借助一点点的月光摸索着,他首先找到了胡联的遗体,屠夫把胡联的遗体背在自己身上,一点一点地把遗体驮回洞里摆在华连长身边,然后吴班长和得胜的遗体也被他驮回放好。福生由于被炮弹击中,并没有留下遗体。
    屠夫依旧守着洞口,但此刻洞内战友们的遗体使他突然感觉有了无穷的力量,好像他们还没有牺牲,就在自己身边和他一起战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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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 10:09:2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人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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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 10:12:46 | 显示全部楼层
    时间对于屠夫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

    屠夫持枪守在洞口,眼睛里布满血丝,他使劲睁大眼睛,但可怕的困意却不断向他袭来,他明白此刻睡眠意味着死亡。
    风,终于起风了,但依然潮热难耐。屠夫守在洞口已经7天了,没有人可以替换他,他不知这7天里自己到底睡没睡过觉。干粮和水就放在随手可以触摸到的地方,饿了就抓一口干粮放在嘴里嚼一嚼,渴了就喝一小口水。这7天他是在不停地射击、发现目标、射击中度过的,阵地前不断增加着敌人的尸体,刚开始屠夫还饶有兴趣地记录着消灭敌人的数量,后来他完全失去了兴趣,一切变得机械了。
    最初的时候,屠夫为了能够击中敌人,他选择用突击步枪,用点射方式射击敌人面积较大的身体,他不敢让敌人靠近自己的掩体,他害怕,他真的害怕,这种害怕来源于孤独,身边没有战友,那部电台是他惟一的精神支柱,他本可以用电台请求支援的,但他想起华连长不想让更多的战士来送死的话时,就会给他无穷的力量,使他坚持下去,他坚信自己每坚持一天,就有可能挽回几名战士的生命。所以每次简短的通话中,他都会重复着那句:“阵地还在我们手中,请首长放心。”并且每次说到“我们”的时候,都要加重语气,好像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们”的存在,这个复数的存在。
    几天的射击后,屠夫对突击步枪失去了兴趣,当然也是为了节省子弹,他改用半自动步枪,而且每次都是单发射击,一开始每击毙一个敌人,他需要射击几次,后来是三次,两次,再后来就是一次。他逐渐发现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他就可以用一发子弹击中敌人了,而且每次都是头部,每一次的射击成功,都为屠夫增加着信心,他有时甚至怀疑自己就是为56式半自动步枪而生的,甚至可以用自己的名字颜靖来重新命名这款步枪。
    一天中午太阳直烤着大地,越军5人形成进攻小组发起进攻。1个机枪手在一个土包后面用轻机枪进行掩护,3个敌人成倒箭头式三面向他包抄,第5个敌人是后来才发现的,那个敌人险些要了屠夫的命,并且第5个敌人也是敌人这次发起进攻的主要目的。敌人的机枪打在洞口周围子弹打在石头上火花碎石乱飞,压得屠夫无法抬头,屠夫估算着3个进攻的敌人应该很近了,无法抬头射击意味着死亡,机枪的压制已经使他向洞内退了将近半米了,如果敌人跑近了,别说冲进来,就一颗手雷屠夫也吃不消。屠夫大脑飞转寻找着办法,这时一个亮点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洞内光线暗,而洞外阳光充足,透过洞外的阳光,他发现挡在洞口用做掩体的沙包之间有一丝阳光透了进来。有缝隙!这是屠夫的第一反应。他连忙用枪管戳进沙包,左右一拧竟然露出了一个可供射击的射击孔。
    通过射击孔屠夫发现敌人距离自己只有50米了,但他并没有射击冲在前面的敌人,而是瞄准了土包后面的机枪手,枪声一响,敌人的头爆出了血花。机枪声音戛然而止,冲锋的敌人,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突然的变故,千分之一秒的愣神,中间那个敌人也在第二声枪响后倒下了。屠夫用的是半自动步枪,这种步枪的好处是击发第一颗子弹后,不用人工上弹,可以快速射击第二个目标,如果用的是旋转后拉式的步枪,恐怕敌人早就都跑到眼前了。
    第二个敌人倒下后,其余的敌人才明白过来,立刻找掩体躲藏起来。这时敌人距离屠夫已经不到20米的距离了,几乎连脸上的表情都可以看清楚了。
    屠夫最害怕敌人没有动静了,因为只要敌人有所动作,他就可以开枪击毙敌人,而敌人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躲着不动,就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钢刀,可能随时砍下来。不久后,屠夫发现这两个敌人经常向后看,他们在看什么?屠夫也随着他们的视线向敌人身后望去,起初并没有发现情况,但不久后,他发现在正午的强烈阳光下敌人深厚不远处有一处若隐若现的反光在不断地移动,是什么?是什么让敌人这么在意?屠夫不敢大意,他瞄准了反光点,这时突然一个越军肩抗火箭筒从地面跃出,屠夫并没有看清楚情况,反正他知道阵地上除了自己全是敌人,他会毫不犹豫地射击任何可移动的目标,或者是怀疑的目标,随着敌人跃起,屠夫的饿枪也响了,被击中的敌人身体向后倒去,同时火箭弹也击发了,由于尸体向后仰倒,火箭弹角度发生变化朝天空打去,原来刚才那一点点的反光,是由于火箭筒使用时间久了头部有些掉漆露出了金属,正是这一点点的反光暴露了敌人,同时也救了屠夫。
    两个敌人呆了。他们没有想到对方根本没有射击他们这些进攻在最前面的人,而是先射击后面的人,一时没有搞懂是什么原因。原来这次进攻的敌人是佯攻,真正的目的是想用火箭筒炸死屠夫,但由于地势的原因,敌人必须采用跪姿才能瞄准发射,所以当敌人刚露头就被屠夫击毙了,如果屠夫慢一点,此刻有可能变成烤鸭子了。
    这时,一个敌人竟然脱光了上衣,然后只拿着步枪一跃从掩体后面猛地冲了出来,并且嘴里面叽哩哇啦地叫着什么,看样子像是要拼命一样。十几米的距离几步就跑到眼前,屠夫来不及多想立刻开枪,敌人中弹后由于惯性的原因,依然向前跑了几步,尸体一下子跌进了山洞,正好砸在屠夫的身上。屠夫赶忙向后挪,但枪还是被敌人的尸体压住了,屠夫立刻去抓另外一支步枪,可是还是晚了,另外那个敌人已经趁次机会冲进洞来,屠夫想这下完了,只能等死了。但奇怪的是敌人并没有开枪,而是用刺刀猛的一个突刺,屠夫本能地向左面一躲,但由于他长时间的趴着,此刻脚已经麻木了,没有站稳一下子倒了下去。敌人由于用力过猛,刺刀刺入了屠夫身后的弹药箱的木盒子上竟然拔不出来了,屠夫慌乱中抄起一件东西朝敌人的脑袋狠砸过去,敌人只得丢下步枪与随后扑过来的屠夫扭打在一起,屠夫是个新兵对格斗并没有什么经验,而越军不同,长年的战乱使越南士兵具有相当丰富的战斗经验。没几招敌人就占了上峰,屠夫被敌人压在身下,敌人用双手按住屠夫的肩膀,并用头猛撞屠夫的面门,没几下屠夫就觉得天旋地转,这时屠夫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天在坦克上的情景,那飞了的枪林弹雨,被炸飞的战友,面目全非的同志……
    不知哪来的力量,当敌人再一次用头撞来时,屠夫突然将头一偏借机一口咬住敌人的脖子,他拼命地咬着,他确实没有办法了,他本来也没有学过什么格斗,部队里只搞一些常规训练,然后就是政治学习,本来学的就不管用,此刻屠夫只得借用这一招了。敌人被咬得嗷嗷直叫,可屠夫脑袋一直在嗡嗡响根本听不见,他只觉得一股热呼呼的腥涩液体不断流到自己的嘴里,自己干裂的嘴唇和充血的喉咙立刻得到了滋润,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血,敌人的血,血由流出变为喷溅,屠夫咬断了敌人的动脉,敌人身体抖动了几下从屠夫身上滚了下去。
    屠夫不断地喘着粗气,他吓坏了,他还没有这样杀过人,他想起自己杀鸡时那颤抖的样子,而此刻自己竟然咬死了一个活人。但很快屠夫又恢复了一个军人应有的理智,他赶忙从敌人尸体下面抽出了自己的步枪,并快速地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当他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后,他赶忙打扫一下刚才的战场。
    第一个被击中的敌人身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支步枪,屠夫卸下弹夹,发现里面只有两发子弹,屠夫装好弹夹将枪放在掩体后面,虽然子弹少了一些,但对于此刻的屠夫来说可以消灭两个敌人了。放好枪,他又去检查另一个敌人,他使劲拔下刺在弹药箱上的步枪,发现里面没有子弹,他这时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刚才敌人冲进来后没有开枪的原因。他捡起地上的钢盔,原来刚才自己就是用许哲的钢盔砸的敌人,他小心地把钢盔上的泥土用衣服擦了擦,然后很小心地将它摆放在弹药箱上。他又翻了翻敌人的身上,除了空弹夹带,空水壶什么也没有,屠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连忙又看了看两个敌人的嘴唇,都是干裂的,看来敌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屠夫暗下决心,一定要坚持下去,看谁耗的过谁!
    已经几天了?屠夫对时间已经有些模糊了。屠夫使劲用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先是断粮,然后又断了水。本来战友们相继牺牲后,屠夫收集了所有的干粮和水,并按计划分成四天的份数,因为他知道以他自己一个人的能力能够守住一天阵地就已经是奇迹了,自己分成四份都有些多余,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过了4天了自己竟然还没有光荣。他想起那天喝敌人鲜血时的那种“美味”,喝人血,屠夫觉得自己怎么一点罪恶感也没有呢?不是鬼才喝人血呢吗?难道?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已经变成鬼了。屠夫胡乱地琢磨着。
    风继续呼呼地吹,但没有一丝凉意。天好黑哟,黑得宛如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屠夫一个人了,他害怕极了。隐约一个越南士兵端着一支带着刺刀的步枪从侧面猛冲上来。屠夫立刻将枪口对准他射击,子弹准确地穿透敌人的胸膛,但敌人并没有倒下,屠夫无法看清敌人的情况,他只是看到那个敌人依然用很快的速度冲过来,屠夫扣响了第二枪,接着第三枪,第四枪……弹仓里的子弹打没了,敌人却没有倒下,屠夫来不及多想,立刻伸手去打开枪上的刺刀,但他的手还没有触摸到刺刀,敌人已经大喊着冲到眼前,一个突刺,长长的刺刀刺进了屠夫的胸膛……
    屠夫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他突然醒了。是一个梦,一个无比真实的梦,那疼痛感来源于屠夫身下压着的一个空弹夹,他身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已经被压出一个和弹夹一样的红印。不能睡!不能睡!从昨天上午起,屠夫发现自己听不到声音了,甚至连枪的声音也听不到了,他只能看到弹壳不断地从抛弹口中弹出来。可能就只这种寂静的缘故,使他睡着了吧?他扭头看了看华连长和战友的尸体,心里想着华连长我又消灭了几个敌人,你们好好休息,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又是一天下午,屠夫觉得自己对所有的事物都失去了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变的不真实了。他又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那个胡同,儿时的伙伴一个一个地出现在了眼前。“颜靖你干什么呢?”伙伴问屠夫。屠夫打着手势小声地说到:“我在玩打仗的游戏,前面都是日本鬼子。”屠夫此刻并不知道,由于饥饿干渴和劳累,他此刻已经产生了幻视和幻听。
    一个东西在移动,屠夫使劲闭了一下眼睛,希望能挤出一些眼泪来滋润一下眼睛,但只是干涩的疼痛,但他还是看清楚了,那是一个敌人再向一个地方匍匐前进。他要干什么?屠夫不明白敌人是什么意图。机枪!屠夫沿着敌人的路线用眼睛向前面搜索,原来敌人想夺回那天进攻时使用的那挺机枪。不能让敌人夺回机枪,那样自己就被动了。
    屠夫用枪瞄准着机枪的位置,并用余光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逐步感觉进攻的敌人也在不断减少,看来敌人也没有补充兵力,屠夫看到了自己能坚持下的希望,如果敌人兵力也无法得到补充的话只要自己不断射杀敌人,总有一天会把敌人都消灭的。
    一个越军士兵以极低的姿态匍匐向机枪靠近,紧接着敌人掩护的枪声响起。子弹在屠夫身边不住地飞溅着。不能让敌人夺回机枪!屠夫向旁边挪动了几米的距离,但敌人子弹还是不断地落在刚才的位置上,看来敌人并没有发现屠夫的位置,只是凭借印象射击。此时那个敌人已经开始给机枪上弹了,屠夫目测机枪距离自己的距离大概在250米左右,由于自己眼睛有些看不清了,屠夫想用突击步枪给敌人一梭子,那样至少可以蒙上一枪,但那样未免有失水准,对敌人失去了威慑力,况且56式突击步枪200米以内的点射是很准的,但是到了200米以上就不行了,没有56式半自动步枪准了。56式半自动步枪可以很轻松的打中300米以内的目标,56式突击步枪就不行。屠夫胡思乱想着,最后他决定还是用半自动步枪,毕竟自己的风格不能改变。没等敌人发射子弹,屠夫已经将那个敌人一枪放倒了,依然是一枪击中头部,屠夫越来越觉得击中头部后那种脑浆崩裂的样子是对敌人的一种震慑。
    该到与首长联系的时间了,屠夫随手拉过电台。“阵地还在我们手中,请首长放心。”屠夫说道。他没有听见对方回答什么?甚至连自己是否说出了声音也没有什么把握。
    电台那头指挥部的通讯兵不断重复着:“大部队马上就到,听到后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
    屠夫听不到,如果听到了,他那紧绷的精神可能会立刻垮掉,也可能会因此牺牲了。
    一个土坡后面慢慢地出现一个钢盔。屠夫想笑,可是干裂的嘴唇不允许他那样做。骗鬼啊?屠夫知道那是敌人诱骗他的幌子,还想耍花样。屠夫用枪瞄着,等待敌人的下一步动作,果然不出所料,绿影晃动,从土坡侧面飞出。影动枪响,一个在空中飞舞的军用水壶被屠夫的子弹在空中击中,并改变了方向。
    混蛋!屠夫暗想又浪费了自己的一发子弹。敌人本应该趁这个机会逃跑的,可是那个敌人却没有动,可能是被屠夫的枪法惊呆了吧?
    过了一分钟。一件又脏又黑的白背心被树枝挑着不断地晃动着。干什么?还想谈判吗?屠夫琢磨着,暗想只要你出来我就打死你。反正自己早晚要死,才不管什么战争规则,战场就自己一个人,不会有人检举自己的,但屠夫又觉得有些苦涩,如果身边有个能检举自己的战友,那该多么幸福啊!
    一个光着上身的越军一只手举着“白旗”,另一只手也高高地举着慢慢地从土坡后面站了起来。屠夫的眼睛依然模糊,他并不知道那是因为眼睛大量充血的缘故,他还想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挤出泪水湿润眼睛,可是并没敢那样做,因为上一次闭眼磨得眼睛很痛。
    光线对屠夫有利。屠夫看见这个敌人腰里斜挎着一根皮带,上面有个手枪套。混蛋!是个军官!好孙子!等你走近点,我一枪送你上西天!怎么敌人越来越矮了?屠夫看着敌人的变化有些纳闷,自己见鬼了,人怎么越变越小啊?屠夫终于明白了,敌人想跑。
    原来这个敌人并没有向前走,而是面对着屠夫,一点一点向后退,不断地向身后的树林退去。
    要跑啊!屠夫恍然大悟。扣动扳机,但枪并没有响。敌人愣了一下,扔下“白旗”拼命向树林跑去。屠夫立刻抓起另一支步枪上弹、瞄准、射击一气呵成。一团爆发的血雾从敌人脑后爆起,尸体晃都没晃便倒在地上了。
    屠夫仔细检查了一下手中的所有的装备,他知道了刚才击中敌人军官的那发子弹是最后一发子弹,屠夫淡淡地笑了一下,血立刻从干裂的嘴唇里渗了出来,他打开枪上的刺刀然后稍稍换了一个位置继续监视着对面阵地。
    又过了一天。
    一天了敌人没有进攻,屠夫最怕敌人不进攻,那样自己会犯困,而这样的死寂是最让屠夫痛苦的。两个眼皮在不断地打架,只有在战斗的时候,屠夫才不会感到,疲劳、饥饿、干渴、恐惧、孤独……
    为什么敌人不出现,难道他们撤退了吗?还是酝酿新的冲锋?
    其实屠夫不知道,那个打着“白旗”想逃跑的敌人军官是最后一个敌人了,所有的敌人都已经被消灭了。不过也正是因为不知道,屠夫还依然坚持着,否则他会睡去,那样他可能再也见不到来接替他的战士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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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 10:14:17 | 显示全部楼层

1980年8月5日13:20

    阵地上出现了大批戴带着五角星帽徽的解放军战士……

    后来,总有新入伍的战士问颜靖“屠夫”这个绰号是不是因为当年在战场上一人狙杀50多名敌人而得名的?颜靖总是笑着不予回答。
    狙杀敌人和获得的荣誉在他的记忆里越来越模糊,而自己杀鸡时的可笑样子和牺牲战友们的面容却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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