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20070309,班后。忙活了一整天的发改委,总算了了,还算圆满。前几日下的雪,还剩些影子,谈不上暖和,但也不冷了。沪上来的卢,恨没赶上风雪,南人有南人的渴望。卢刘我,去杨老黑家吃卤煮,湖广会馆斜对过儿,这一片儿,但凡晚清民国样式的二层小楼儿,稀稀拉拉的,都是当年的窑子,房间都很小,只供“办事儿”用的,是谓“鸽子房”。现如今,如果女人是鸽子,男人是啥?老头儿炼劈叉罢。
南横街“小肠陈”的卤煮火烧,清末民初的,号称京城头牌,现在,街早拆了,但在SOGO对面儿,还留下个恶心疤瘌的小门脸儿,不知道是不是分号。卢最好大肠,越臭越好,跟我同好,故而,二两卤煮都下了肚儿,还补了二两,火烧倒是没碰,南人就是南人,和我们北人的饮食差异,显而易见。一瓶儿燕京普啤完了,出门儿,灯影摇曳,风尘满怀。
顺着五道口进去,溜达八大胡同。依然过梅老板出生的宅第,过了谭老板的小青楼儿,拐百顺胡同,石头胡同,这疙瘩都是一等窑儿姐的所在,苏三当年卖春的地界儿,赛金花儿的德国痕迹的小洋楼儿已经很斑驳。出了樱桃斜街,连着大栅栏儿西街。卢好古风,我好爱古风的人,无论男女南北。风紧了许多,吹着人走,霓虹益加乱了,也吹散了行人。看这三头,一气儿走到中轴路,北望正阳门巍峨,京都皇家气派依旧。
回首,老街的烤鸭店正个红火。一只鸭子,两瓶小二,几个闲菜。刘我干了瓶儿小二,卢的酒量顶我俩四个,奈何对付不了小二,尿了,呵呵。因为卤煮吃多了,剩了半只鸭子,回去慰劳宿舍的兄弟们罢。十点来钟不到,风声已是凛凛,打车归途,天安门下,广场上,数个孤魂野鬼悠悠荡荡。
翌日午后,卢龚刘我四君子,聚首北海后墙。先在梅园儿乳品店买了烤干酪,今儿真可谓风赶着人走,日头也好,碧空如洗,进了北平居菜馆儿,正是进餐时分,还得叫号儿排队。老子不管这许多,见有了客人完了事儿,径直过去坐下,径直叫店小二上菜,能奈我何?做人,时常人就是流氓,甚而越讲操守越流氓,然流氓而不猥亵。
豆汁儿,焦圈儿,灌肠儿,爆肚儿,芥末墩儿,扎酱面,BLAHBLAHBLAH,老一套,挨个儿上,吃的就是这口儿,无所谓顺不顺口儿,习不习惯,皇城根儿,天子脚下,就这点儿屁玩意儿。工作配合的畅快,吃喝玩儿乐起来也畅快,只可惜一群大老爷门儿,没个姑娘丫头的打场子------天下那么多娘们儿,咋我们部门就这少呢?
出烟袋斜街,银锭观山处。是日,远山依稀,也是我平生首见,好个清爽天气。见碧波千尺,碎玉万顷,垂柳刻水,寒鸭如云,观者舒心,魂游云巅。一遛儿走下来,摄政王府,恭王府,庆王府,依什刹海南沿儿,回望钟鼓楼,就俩字儿,那个感觉叫:NB。
眨巴眨巴眼儿,又一个周日,18,吉利的日子。十一君子过白家疃,翻野山,走植物园。京都大雾弥漫,凤凰岭不见,略远处,岭峦似淡水墨,空灵泼洒。山路微湿气,常有背阴处,雪积厚不化。登到半高处,雪细而重,落衣成冰,恍若去年九华山。
《龙抬头》
青松映雪成五彩,二月西山小蓬莱。欲观春色莫言早,满树桃花一枝开。
是谁?生命里从不缺女人,更不缺女人的爱与被爱,但没有也无须做爱。听君言,暂抛下《老子》,读一席《庄子》,舒缓本无须舒缓的心,撕扯根本撕扯不破的尺度。
《知遇》
一垄烟尘西北望,十年生死两茫茫。银锭桥下垂灯影,秦淮河边漱玉堂。
倏然,过了子夜,时光在不该快的时候像爱情一样逃亡。破庵前,短暂入骨髓的一拥,没有的来生也是这般真实而可望。做好能做的事,才是一个真正负责任的人。
路在轻轻的颤微中延长,梦在清晰的记忆里回想;
明天的太阳依然会升起,依然很美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