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农业大学教授*有机之声：有机农业的八个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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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机，现在很热，也很闹心，就像一面池塘里不断飞来几只蜻蜓，点起许多涟漪，让坐在塘边的你失去了耐心and泛起了波涛。谁能看得清塘底的潜流？谁能把握住池塘的命运？恐怕同仁均需要冷静and历练and提升。我想谈一下有机农业的八个误区：
        误区01. 有机农业就是回归传统。认为有机农业即传统农业，就是回归，只要顺从自然，不需要太多的管理，能收多少就收多少。这实质是一种消极的观点，以为自然不需要改造，以为人类的参与是多余的。现代农业的发展离不开科学技术的支持，回归传统摆脱现代技术是不可行的。有机农业需要大量技术的支持。翡翠湾感受：同意。百分百同意。
        误区02. 有机农业是不可实现的。有一种观点认为，有机农业几乎不可能实现，种地怎么能离开农药and化肥？难道要回到大量施用农家肥and人工捉虫的年代？在这种思想影响下，相当一部份人觉得有机就应在哪些穷乡僻壤发展，遂，有机农业由此进一步被边缘化，被推倒了哪些鸟飞不到的地方，何谈其发展？翡翠湾感受：有机技术体系是一套客观的践行之路；没有技术是万万不能的；渐次地技术积累，恒持之，必有所成。
        误区03. 有机农业等于低产农业。有机农业=低产农业，已成为一普遍被接受的观点。似乎只要是有机的就是低产的。实际上，产量高低因投入水平and种植品种and技术水平等等等而异。我在河北曲周开展的长期定位试验表明：有机西红柿从一开始连续8年产量一直不低，还略高于常规；黄瓜在前2年减产，后连续7年持平。翡翠湾感受：再次验证：有机产业的第一基础是技术，不是理想主义！
        误区04. 有机食品营养价值高。许多研究表明有机农产品在某些营养指标方面明显高于常规产品，如铁镁磷/维生素C/多酚/抗氧化物等等等。公众也普遍认为有机食品相比于常规食品要更营养。英国教授Alan D Dangour对55项相关研究进行总结后发现：从营养质量角度比较，有机食品and常规食品间没有差异。翡翠湾感受：有机农品的特点是原味道。用所谓叶面肥整出来的农品味道或许更好。有机农品的优缺点，不是神话不是恶魔，是可以科学分析的。
        误区05. 有机食品就是安全的。消费者普遍认为有机食品一定是最安全的。这种观点有一定的科学性，起码有机食品里农药and兽药的残留要低，另，有机食品的硝酸盐残留也较低。但，安全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如果有机农业投入大量的农家肥，特别是没有处理好的农家肥，也会带来潜在的重金属and微生物污染。翡翠湾感受：所以说，有机品的国际指标也是动态修正的and渐次完善的。有机不是灵丹妙药，有机不是高人一等，有机是一个建立在科学理性基础上的技术体系。
        误区06. 有机食品就是环保的。认为有机食品是环保的有其科学性，如减少农药化肥使用就意味着减少了对化学能的消耗，以及减少了这些化学品向环境的二次排放。另，有机农业还具有改善土壤and保持水分and增加生物多样性and减少环境污染等等等作用。但，最近丹麦研究表明：从温室气体排放角度，有机与常规系统差别并不大。翡翠湾感受：一个技术系统不可能针对每一个技术参数都是正向的。这就是客观理性。
        误区07. 有机农业可以离开土壤。国内近年在推广有机无土栽培技术，通过无土栽培实现有机农业的生产。然而有机农业的核心就是培育健康的土壤，撇开科学问题，即从一庄稼人的角度看，如果从事农业把土壤都种坏了，则无异于是种地人的耻辱。我们的农业应建立在保持and维护长期土壤健康及其生产能力上。翡翠湾感受：转基因and种衣剂and无土栽培等等等，都是几十年内有别于有机技术体系的其他通路。不是谁对谁错，是不同路。
        误区08. 有机农业是富人的农业。有机食品价格高and老百姓买不起是一个大家传播的观点。确实有机大米有的卖到100多元/公斤and有机韭菜卖到50元/斤。有人据此提出：有机食品是给富人吃的。实际上，随着有机生产规模的扩大以及物流体系的完善，有机食品价格将回归到合理的水平；到那时，普通百姓将成为消费的主体。翡翠湾感受：有机属于人民，这是翡翠湾天生的使命。
        启示01. 给大家一个方法来区别有机土壤and常规土壤：土壤蚯蚓的多少。一个简单办法就是拿把锹and看看土壤里是否有蚯蚓。如果看不到蚯蚓则有机就是假的。我做了10年有机蔬菜试验的土壤中蚯蚓密度高出常规土壤30余倍，多时达到1000多条/平米。做有机的可把蚯蚓密度作为一个指标来衡量。
        误区09. 有机农业是未来农业的方向。在可预见的未来20年时间内，有机农业在多数国家都不会成为农业的主流方向。但不能否认：01.有机农业在局部地区有可能成为农业的主导；02.有机农业代表了人类社会对传统绿色革命的反思以及对未来替代农业的积极探索；03.有机农业技术和实践将催生农业的第三次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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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翡翠湾论断：土壤要有明显改善，起码五年以上。在此期间的核心工作是植保工作。蚯蚓的数量是有机的必要不充分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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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针对目前国内有机农业发展中存在的一些误区给以剖析，期望有助于大家准确理解有机农业and有机食品，以指导于实际，促进有机农业的健康发展。
        01. 有机农业就是回归传统
        一部份人认为有机农业即传统农业，就是回归，只要顺从自然，不需要太多的管理，能收多少就收多少。这实质是一种消极的观点，以为自然不需要改造，人类的参与是多余的。
        有机农业即自然农业是有历史传承的。由冈田茂吉Mokichi Okada福冈正信Masanobu Fukuoka于20世纪30-40年代创立的自然农法，提倡：不耕作，无农药，无化肥，不除草；并进一步解释说：自然农法具有节能and省本and高产and无公害and土地越种越肥等等等优点，这一切都是科学农法无可比拟的。这种思想起源于中国的老子无为思想，后来欧洲兴起的生物动力农业也有相近之处。
        现代农业的发展离不开科学技术的支持，目前有机农业发展较好的一些国家如德国丹麦日本等，均采用了相当多的新型技术，包括地力培肥技术and病害控制技术等等等，回归传统摆脱现代技术是不可行的。反过来看，中国传统农业也不是拒绝技术革新的---南宋若没有创新稻麦两熟and有机肥堆制等技术，何以能养活上亿人口？
        02. 有机农业是不可实现的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有机农业几乎不可能实现，种地怎么能离开农药和化肥？难道要回到大量施用农家肥和人工捉虫的年代？我曾经当面请教过几位教授，询问蔬菜果树若不施化肥不打化学农药是否可行？他们一致的回答是：不行，哪怎成？绝对种不出好庄稼来！可以想见几十年来的常规农业洗礼让每一位技术人员都不敢也不愿审视头顶上的这片蓝天，大家已习惯于肥来叶长and药到病除，让他换个法子已很难做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是，近年我们合作的几个基地开展有机蔬菜种植，在聘请技术人员时大家都想到了寿光的技术员，可是结果均令人遗憾---这些技术员习惯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哪能应付得了有机种植的这种情形and环境？没办法时就又转向了手中的法宝：化学农药。
        在这种思想影响下，相当一部份人觉得有机就应在哪些穷乡僻壤发展，非得找不通汽车and不买农药的纯净环境来发展有机农业，有机农业由此进一步被边缘化，被推倒了哪些鸟飞不到的地方，何谈其的发展？
        事实上有机农业代表了农业的一种环境友好型发展模式，它不应受地域方位影响，任何地方均可以开展有机农业，而且世界范围的有机农业研究和实践已证明有机农业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03. 有机农业等于低产农业
        有机农业即低产农业目前已成为一普遍被接受的观点，似乎只要是有机的就是低产的。基于此的论争在欧洲and中国均有。
        康奈尔大学针对200余项北美and欧洲的研究表明：不同作物有机种植产量为常规的80%。加州大学对美国旱地and灌溉地块上154个生长季的研究发现：有机玉米产量是常规的94%，有机小麦产量是常规的97%，有机大豆是常规的94%，有机西红柿则没有差异。
        发展中国家产量差异则不明显，很多情形下有机农业的产量往往还要高于常规农业。英国埃塞克斯大学对发展中国家200多个项目研究发现：有机产量平均增加了64%，主要原因是这些干旱区通过采用覆盖作物and堆肥等增加土壤有机质and改善气候所发挥的作用。
        我在河北曲周开展的有机蔬菜长期定位研究表明：有机西红柿从一开始连续5年产量一直不低，还略高于常规西红柿。
        针对有机农业的产量差异欧美引发了有机农业能否养活世界的争论。诺贝尔获得者Norman Borlaug说：仅靠有机肥是无法养活60亿人口的，如果想做的话，可能我们要砍伐掉大部分的森林，另外许多这些耕地在短期后也会失去生产能力。
        与此同时，有许多人提出了有机农业可以养活世界的论点。英国查尔斯王子2011年5月在华盛顿邮报举办的未来食品会议上指出：科学研究表明，有机农业可以养活世界。在当今农业受到众多外部因素影响下，我们必须要保持健康食品的稳定供应。现在，土壤在耗竭，水资源需求在增加，所有行业均受到油价波动的影响……现在，西方每人平均每天的饮食就要消耗掉1加仑（约等于3.78升）汽油，而另一边还有20亿饥饿人群在工业化的影响下陷入更窘迫的境地。
        美国密歇根大学的研究人员认为：转向有机就会挨饿的提法是十分可笑的，这种观点很大程度上受到大型农化企业的影响。有人进一步提出有机养活世界的十条理由，认为人类在改变现有饮食方式和农耕方式的前提下，有机农业具有许多优势，包括增产稳产and减少能源消耗和温室气体排放and节约水资源and增加生态服务价值and等等等。
        从这些研究完全可以得出如下结论：有机并不意味着低产。在低投入的情况下，有机粮食通常产量要低一些，但，随着时间的延长以及在不良气候条件下有机产量并不低，另，许多其他作物如蔬菜水果并不一定减产。
        至于有机农业与食物安全的关系实质上并不如人们想象的那样简单。首先，食物安全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并不是依靠技术就能解决，它还涉及到贸易and经济and政治等因素；其次，在提高农业产量方面，人们往往只关注品种and肥料and灌溉等投入，而忽视了农作制度，包括间套作and多熟种植的作用，实际上后者占到了粮食增产的相当部分；另，有机农业目前在欧洲也只4-5%的比重，尚不足以影响到整个农业的产出，其在中国的比重更低于0.2%，把有机农业与粮食安全相提并论不可同日而语，倒是由有机农业引发的公众对安全及环境的关注将成为中国农业转型的重要推动力。
        04. 有机食品营养价值高
        许多研究表明有机农产品在某些营养指标方面明显高于常规产品。
        2001年发表在补充医疗杂志的一篇文章指出：有机作物中的21种必需营养元素均高于常规作物，包括铁镁磷维生素C。
        其他研究也表明：有机蔬菜水果中含有较高的维生素以及多酚and抗氧化物，这些物质被认为在抗癌方面均起作用。
        2000年粮农组织FAO对6个不同的有机牛奶试验表明：有机牛奶有较高的营养水平，包括omega-3脂肪酸/维生素E/β-胡萝卜素，这些均有助于防癌。其中一项研究发现：有机牛奶中omega-3脂肪酸含量比对照平均高68%。
        科学家发现：有机农业使用有机肥提高土壤质量后会增加微量元素的利用率，减少农药使用会提高植物免疫系统的能力，另，有机食品水分含量低，干物质高，也就意味着含有相对高的营养。
        公众普遍认为有机食品相比于常规食品要更营养，觉得不施化肥and农药就意味着营养好and健康。但科学研究对此并没有证明。英国教授Alan D Dangour对55项相关研究进行总结比较后发现：从营养质量角度比较，有机食品和常规食品间没有差异。
        05. 有机食品就是环保安全的
        消费者普遍认为：有机食品一定是环保的and安全的；所有食品中也只有有机食品是最安全的and更环保的。这种观点有一定的科学性，起码从投入品角度来看，有机农业减少农药化肥的使用就意味着这些物质在农产品中的残留减少；另外也就减少了对化石能的消耗，以及这些化学品向环境的二次排放。2000年粮农组织的报告指出：有机农产品中农药and兽药的残留要低于非有机产品，另，有机农业由于不使用化肥使得食品中的硝酸盐较低。
        实际上，安全and环保均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如果有机农业投入大量的农家肥，特别是没有处理好的农家肥，也会带来潜在的重金属and微生物污染，特别是目前多数集约化养殖场粪便中重金属含量较高。
        从环保角度看，有机农业可以改善土壤结构and保持水分and维护生物多样性，同时由于终止了众多化学品的使用，其对环境特别是水体的危害如富营养化and藻华等就不会发生。
        从温室气体排放角度，有机系统实际与常规系统之间差别并不大。
        06. 有机农业可以离开土壤？
        国内一些地方近年在推广有机无土栽培技术，通过无土栽培实现有机农业的生产，特别在日光温室设施中，体现生产成本低and优质and无污染等特点。开展无土栽培是现代设施农业的一个重要方向，但把无土栽培引入有机农业则与有机农业的宗旨是相违背的。
        IFOAM提出有机农业的四个原则（健康，生态，公平，关爱），提倡有机农业应该保持and促进土壤/植物/动物/人类/星球的健康，并把它们作为一个整体，不可分割。
        有机农业的一个核心就是培育健康的土壤，这种土壤应该是有良好的结构and生物多样性高and养分损失少and没有污染物累积等等等。更重要的是这种土壤应该不仅仅是一个植物生长的介质，而是活的and动态的and一直微妙变化的环境。一个有机土壤应该从外表即可看出差异，其中蚯蚓的多少就是一个明显的指示指标。
        我曾在一次堆肥会议上给大家展示有机土壤and常规土壤，大家稍微一看就能了然两者的区别：有机土壤颜色发黑，结构疏松，更为明显的是经过十余天的风干，有机土壤黑油发亮，与其较高的有机质and水分是分不开的；且有机土壤中蚯蚓密度高出常规土壤30余倍。这种土壤生物多样性的增加直接反映出土壤的健康程度，是无土栽培难以达到的。
        撇开科学问题不谈，即便从庄稼人的角度看，如果从事农业把土壤都种坏了and不能再种下去了and需要换土，则无异于是种地人的耻辱。我们的农业应建立在保持and维护长期土壤健康及其生产能力上。
        07. 有机农业是富人的农业
        有机食品价格高and老百姓买不起也是一个大家传播的观点。确实有机大米有的卖到100多元每公斤，有机韭菜卖到50元每斤。有人据此提出：有机食品是给富人吃的，普通老百姓根本买不起。
        目前国内有机食品价位较高与企业规模小and运输成本高and多做礼品销售有关，随着有机生产规模的扩大以及物流体系的完善，有机食品价格将回归到合理的水平。目前绝大多数发达国家有机食品价格大约是常规食品的120-200%。
        道理上有机农产品价格略高于常规产品是合理的，几个主要原因：有机食品供应有限，通常难以满足需求；因劳力投入增加and农场规模小，有机农业生产成本一般要高于常规农业；另，有机产品产后加工及物流因数量少成本也会相应增加。
        但，有机食品价格高出常规几倍甚至十倍以上是不合理的，是一种市场的扭曲，不能代表其发展方向。当有机食品价格回归正常时，普通百姓也将成为消费的主体。事实上，许多偏远农村的老百姓生产and消费有机食品很普遍。
        08. 有机农业是未来的农业方向
        有机农业是不是未来农业的主导方向？这一直是人们争论的焦点之一。
        世界范围内经过20余年的发展，有机农业种植面积仍只占到农作物种植面积的2-5%，在可预见的未来20年时间内，有机农业在多数国家也不会成为农业的主流方向，这与有机农业的技术创新and政策调整以及消费变革等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但若因此得出结论说有机农业不是未来农业的主导方向，则此结论并不完全科学。
        01. 有机农业在局部地区完全有可能成为农业的主导。如丹麦有机乳业即已占到50%的份额；在2020年政府发展规划中，有机农业将占到30%的面积。国内一些地方如山东博山已提出整建制建设30万亩的有机农业示范区。
        02. 有机农业代表了人类社会对传统绿色革命的反思以及对未来替代农业的积极探索。有机农业从替代的方式及程度来讲远高于普通的减化肥and减农药计划---减化肥计划更多地体现在政府的决心and行动上，而有机农业则涉及到农业从发展思路and推广模式到技术创新等一系列的变革。相信有机农业的实践必然为农业的可持续发展贡献宝贵的经验and智慧。
        03. 有机农业技术and实践反映了农业的第三次革命。自工业化发展以来，农业也实现了一次由传统向石化农业的转变过程，到目前为止这一现代农业模式已逐渐暴露出难以逾越的障碍，即一味依赖外部化石能源已不可持续，典型的如磷素的储量即只能维持20余年，依靠消耗化石能源生产and使用的大量化学肥料也面临成本上涨and环境影响加大等问题。若从现在开始，开展有机农业技术及实践，经过不断的技术积累and经验累积，有机农业的种植规模将会有较大幅度的增加，也必然为农业的转型提供强有力的技术and政策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