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三点半短章

烟视媚行

    西元2005年2月4日。
    这是个立春的日子。
    可是，天气依然是寒冷。
    于是，心也是冷的……

    一. 一只褐色的蝴蝶

    那是一个午后，突然的，一只褐色的蝴蝶飞来，晶亮的眼睛闪烁出一种光芒，几十年来，这光芒时常地闪烁在我的脑际，使我的不经意在尘烟中升腾一种飘渺，有时候，是那样的晶莹，是那样的透明，似乎可以穿越。无法解释这种剔透，只是在茫然中，审视一下自己抑或是翻阅一下时光，看看来时路上有没有散落的诗行。
    终于，还是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感动：其实/你不可爱/样子有些丑陋/可是/可是/我分明在晶亮的眼神中/读出一种特别/冷酷中的傲慢/嬉笑中的傲慢/似乎是不同/你只属于冷酷……
    这是诗吗？你问过我，我说，也许是吧。回答也是淡漠且带着些许的冷酷。于是，我终于明白，在嬉笑和冷酷之间，我是一直喜欢冷酷的。因为，在我，好象是一直在淡漠和灰凉中理解了冷酷，冷酷远比嬉笑中的傲慢要来得更坦荡些，尽管冷酷和严酷是亲戚。

    二. 天空和大地连接了

    这是一个多雪的季节。不用说，那一定是冬天，而且一定是北方的冬天了。天空和大地就那么不经过什么商议连接了，灰色，淡漠地飘来荡去的，夹杂着没有成型的雪，漫漫地懒懒地飘着，这个该死的雪，没完没了。城市里的雪有些喧闹，因为浸染了的土地粘满了融雪剂的黑，这黑一点都不同于那黑油油的土地，仅仅是黑泥而已，滑滑的，车轮胎几乎是被污染着。这的确是北方的冬天，而且是北方城市里的冬天。
    这个冬天很多雪，多得叫人没有心情去歌颂晶莹。于是，大家在灰色中寻找快乐，的确是不错，因为少了些刺眼的光。天空和大地紧紧地连接了，云和宇宙交融了，遥远的天际也就在眼前，于是，就没有了遥远。
    遥远在什么地方，曾经是我的疑问，可是现在，遥远就在眼前，没有什么，我们好象是在灰色中读出了透明，那就比见到透明的物体更透明。其实，什么都不必掩饰，什么也无法掩饰，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透明。只是，心依然藏在我们的内脏中，但是，心的豁达早就被血液浸染了，所以，我说“妈妈，我不要这颗心了，它痛……”真的，我不要了，它给我带来了无尽的痛楚。我分明感到了天空的距离对我是一种压抑。

    三. 你还爱着我吗

    我曾经很多次地问，你还爱着我吗？你一直不作答。其实，不必回答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当爱情已经成为往事，当青春已经成为昨日绚丽，当飞扬已经变为今日的呆滞，没有什么更好的理由来解除爱情枷锁来的更快了。
    欣赏美丽，这已经是平常了，一切的事物，人类，自然界，生物，男人，女人，高尚者，低贱者，没有什么可以推委的，不爱，不必理由，爱，也自然是没有理由的。
    我们曾经呵护美丽的爱情，如同呵护着可贵的生命。但是，如果是这一切有了一种别样的*****就什么都不存在了。不存在了的好，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贾宝玉就是这么消失的，走出围城，这理由很简单。
    也许多年以后，你我形同陌路，也许多年以后，你我太阳下相遇，你说，当年是我的错，我却缄默不语，因为谁对谁错并不重要，我们只是知道了有那么一段路上，我们是一起走过的。也许多年以后，我们在黑夜里同行，你说，我高兴，因为在黑夜里可以互相借光，对了，就借光吧，借来的光亮也是亮啊，免得我们再次走错。
    我无法掉转岁月的车轮，必须是漠漠地前行。还是那句话，走吧，生命不会因为什么而重新来过；遗忘吧，一切都不能因为记忆所改变。而我，只能是，在善待生命的时候也善待一种东西，据说，那东西叫爱情。

    四. 有些事情不必说

    有些事情不必说，说了也没意义。反复地强调自己无疑是一种表白，如果表白仅仅是表白，那就失去了说话的意义，既然表白无法说服你的听众。
    我不知道我的语言竟然沦落到了没有一点华彩，以致于我的听众在不经意中睡去了。我不知道是听者麻木了，还是我的说法太单调，似乎是如鸟一样，围着绿荫重复着单调的歌曲，看来应该是后者。
    我想，我是把一些美丽的细节都丢失在那一座老屋中，因为我是在那里丢失了我的一只漂亮的金笔。哦，对了，我是在老屋门前的小河里丢失的，我洗了一些衣服，不小心就掉了那只笔。当年，它是我唯一的财产，我试图用它改变我的命运。可是，竟然给丢了，从此，我的语言被那只金笔给承载了，随着潺潺的小溪走了。
    我知道它一定是随着小河的水去了大海。是的，去了大海，在我们家乡的土地上，也曾有过很多的溪流流向大海。可是，我很奇怪，这么的溪流竟然没有淡化了海水，因为海的味道还是咸涩的。我也因为没有了那笔的陪伴，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生活，现在依然怀念着。那只笔，金笔。在心里，我也如祥林嫂的絮语，曾经千百次地叙说。

    五. 我要收藏起你的记忆

    我要把你的记忆藏起，藏起，不能有一点涟漪，因为这涟漪必然要推起一池春水。藏起吧，我希望你也是。
    我把那些细节那些美丽的片段复制起，悄悄地粘贴在秋天的画面里，使那一幅画面在我的心中永远美丽，尽管秋风萧瑟，秋叶成灰。我要把你那些惊世之语写在红叶上，轻轻地放逐在秋波里，随风吹奏一首美丽的歌谣，那就是爱的故事。我要把你的叮咛与美酒一起盛在夜光杯中，饮尽这甘甜和辛辣，就让我沉醉，不要叫我醒来，因为梦里依然有你。我是你故事中的故事，我是你梦醒时分的甜蜜。
    我要把你的记忆藏起，期待着来生记起。其实，我希望我们互相转换，虽然变化了许多，你我依然可以记起，这真的是一个美丽的向往，不过，不要忘记，我们相约同去一个岛屿。我希望在风起的时候有你。我更希望菜园中的蝴蝶翩翩，芳草凄凄，送水的是我，除禾的是你。我希望那里有一个小房子，房子的主人有美丽的羽翼，可以飞行在天空，可以航行在海里。累了，在这里栖息，倦了，在这里休憩。
    于是，我对着灰色絮语：我要收藏起你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