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语季节

烟若

烟若

    雨从清晨开始，又是一整天都不肯放晴的样子。
    “无论恬淡还是热烈，终是一场折磨。”面对季节，我们无可奈何。
    好在我们已经习惯了。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它让人在何时何地都可以安之若素，无波无澜。而有的时候，我们又需要一点冲击，老房子着火般的浓烈，不管不顾地，热烈又自我。
    只是失了力气，我们的人生充满迟疑与忧惧。其实那是因为还不够确定，或者我们过于理性，看得过于明白。
    阳光变得格外吝啬，阴冷重新笼罩着城市。湿雾朦朦。也没奢望阳光，预报说，熬过了今明两天，阳光就会无私地倾洒，温暖大地。连绵的阴雨，让久居北方的人更不适应，我们习惯了屋里温暖干燥，哪怕外面寒风袭袭。反而难以适应蚀骨的寒气，一点点侵浸着肌肤，无所遁形。然而毕竟时间一直向前推着走了，季节也不好意思太出格地冷，冷虽是冷些，但也不似前几日难以抵消的寒，草地的绿意萌发出来，枝头的嫩芽厚厚地含苞，准备好了只等春风去唤醒。
    关于季节，已经写烦。心渐渐失去了灵感和敏锐的触觉“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祥，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或许这样更好。在下雨的时候自己撑伞，在阳光普照的时候去户外享受太阳的温暖的抚摸。
    “你的样子，就是天生生活在平江路的样子，就如今晚的平江路，细小细小的雨丝，湿湿的石板路上印射着路灯的亮光，行人稀少，一个如你的女子，着件粉色旗袍，打着一把淡雅的油纸伞走过.....”
    南方更适合你，人人都这样说。可今晨北方的空气一样如江南般潮湿清冷，皮肤不再感觉发干，花也就快要开了。有时，想过扔下厚厚的待编的稿件，推开一切的一切，跑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过着不一样的日子。但是不行，人得先有经济上的自由，才能有权力享受精神上的自由。姥姥在世时，跟我说过两句重要的话。她说“你不要乱花钱，总得存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另外，女人不可以失去工作，伸手跟人家要钱的滋味不好过”姥姥当年在日本人开的一家医院当护士，工作本来很好，因为与姥爷相识，结婚，生子，最终放弃了自己的工作。这是她一辈子的憾事。姥姥的话一直记得。只是第一条总也改不了，有了点钱，总是随手花掉，从来不存。第二条却牢记在心，因为懂得经济不自主的女人那份悲辛。
    想起小时候，有次放学乘公交车回家，遇到一个小混混的纠缠。我跳下车，想着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住处，于是拐进街口一家食杂店，装成要买东西。可看到眼花的糖果，我不知道该选哪一种。小混混大方地指着五毛钱的糖说，给你买这个好不好？当时姑娘我从自己的兜里摸出钱来，豪气地对售货员说，给我拿一块钱的这个！
    轻轻咬一口一块钱的糖，夹心的，甜甜的包浆涌出来，满口的芬芳，那之前，从未吃过那么高级的糖，个中滋味，终生难忘。
    “花自己的钱买衣服，多么舒心啊，好在我还赚钱，当珍惜工作，就算它很累很烦。如果你不能改变，就永远不要抱怨”每次流连于商场时，都会这样想。
    世上没有救世主。有的话，也是自己。好在我自己还赚钱，因此，骨头才会硬气。
    我赚钱，可以买自己相中的那件像床单一样价格不菲的衬衫，也总有一天，会存够了钱，自由地晃荡在巴黎的街头。像春日迟迟说的：我会爱上能够打动我的男人，爱上的时候，他是陈世美也好，司马相如也罢，牛郎也可以。对于我来说，爱不是投资，我不计较投资回报率，我可以自己赚钱，离开男人我也可以过得很好，我也不需要男人给我荣华富贵，我只要我们有缘的时候珍惜，缘分尽了祝福，就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