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趣盎然|200705》

苍舒妈妈

    我家农村的院子里有一片竹子。
    那是2001年房子刚盖起时，从大队院子里移植来的几株小竹子栽在我家房前左右两边，只是经过五年，它已经繁衍到200多棵，大多的竹子都超过房高，最高的竹子已有五六米。凡来我家的人都赞美这片竹子长得好，我们听了也颇为得意。清晨，没起床就听见竹林里的各种鸟在鸣叫，清脆、悦耳，好听得很！我们平时是不在农村的房子住的，只是五六月份、九十月份分别来几次住些日子，所以很多鸟就栖息在竹林里。每次来时都看到竹林的地上、竹林间的路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鸟粪，我把路上的鸟粪也扫进竹林里，恰好给竹子施肥，竹子越长越旺。有一次我竟然发现竹林里有一个鸟窝，窝里还有一个未育待哺的小鸟，伸着脑袋。我抱着外孙女一起看小鸟。可能是因为小鸟知道我们不会伤害它，也许因为小鸟不懂得怕人，小鸟的头抬得高高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们，实在有意思极了。
    最让人惬意的是每年五月份从竹笋的萌生到竹子长成的日子。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早晨起来，看到竹林的地上突然露出一个尖尖角，胭脂色的，用手摸一摸很硬，尖还有点扎手。我大声惊叫起来：“快来看那，竹笋出来了！”随后他们都跑过来，低头弯腰，盯着今年的第一颗春笋芽，心想这期盼的日子终于到来了。从此我们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找新出来的春笋。“哎呀，我又发现了两颗！”一会儿他又喊发现了三颗。每次找到新的竹子，就跟发现新大陆那样的兴奋。我们走来走去地找着、看着、叫着，对发现的竹笋还评论着：这颗竹笋粗，将来肯定长成最粗最高的竹子，那颗竹笋长的位置好……之后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十几天，一方面要发现新出来的竹笋，另一方面还要观察着每一棵出来的竹笋的长势。竹笋刚出来时，相对来说，生长是比较慢的，三五天才长出三厘米五厘米，再过几天才长到十厘米，可是它们一旦长到三四十厘米时，生长速度就加快了，这时应该不叫竹笋了，只是过了十几天，新长出来的竹笋、竹子足有几十棵，今年（2007年）比往年更多，有一百多棵。由于它们出土的日子早晚不同，所以新的竹子高高低低，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我顿时想到常常用竹子的高风亮节来比喻人的刚正不阿的性格。新长出的竹子没长枝杈，只是每节竹竿外面包着一层竹皮，褐色的，顶尖钻出几片竹皮的尖尖叶，随风摇摆。当它们长到一米左右时，生长速度加快了。有一天，我晚上和一根竹子比个儿，这颗竹子只到我的脖颈，但到第二天早晨一比，竹子就超过了我的头顶，速度实在惊人。当竹子长到一米左右时，包着它的竹皮从最底下一节开始变黄、打卷、脱落，露出翠绿色的竹竿，颜色特别养眼。这段时间，我每天早晨起来，最热衷的事情是给每根竹子剥掉即将脱落的竹皮。其实它是可以自由脱落的，可是我总是在那即将脱落的时候，迫不及待地把它的竹皮剥下来，每剥掉一片就增加一节翠绿色的竹竿，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开始的几节甚至十几节的竹子竿的节上并不生枝杈，后来才在竹节上生出新的枝杈。开始几节长得枝杈，一般是不保留的，目的是保证光照和通风更好。这项工作也是我最爱干的，所以这段时间，我一方面要剥竹皮，一方面要打枝杈。小枝杈，短的只有二三厘米，长的也不过十几厘米。小枝杈柔柔的，嫩嫩的，我有时放到嘴里咬一咬，还真有些竹笋的味道。待到竹子长到差不多一人多高的时候，就停止打枝杈了。随后几天，新的枝杈长长了，一般每节上生出两个枝杈，上面再生长出小的枝杈，小的枝杈上生出更小的枝杈，然后所有的枝杈上就长出新的竹叶，竹叶开始成针状，卷成一个卷儿，卷儿渐渐打开，渐渐展开的竹叶越来越多，颜色比竹竿更翠更绿，叶片还毛绒绒的。每天早晨起来，各个叶片的尖上还挂着水珠（不是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闻上去还有一股清香的气味。枝杈越来越多，叶子越来越密，高度也赶上或超过房子的高度，有时上面还引来鸟儿嬉戏，这时就是一根成熟的竹子了。但毕竟因为它们是新长出来的，所以还不像老竹子那样枝叶繁茂，但我们相信不久就会比老竹子更加枝繁叶茂，因为新的竹子更富生命力。